府里來了這麼多客,嫣紅在小偏房裡吩派著管事們的差事,好在這些管事都聽老管家的,雖然不大瞧得起嫣紅,但這個節骨眼上,沒人敢給她臉子瞧,都還算兢兢業業的在辦差。
她本就身子不太爽利,說多了話,就難免多喝了幾盞茶,孕婦本就存不住尿,沒多久就要出恭一次,喬媽媽讓小丫頭在外頭看了看,瞧著裕親王妃幾個都進了正堂坐著,才扶了嫣紅出來,正要去茅房,卻被正從屋裡出來的裕親王妃給看見了,皺了皺眉道:
「那位夫人是誰?怎不曉得你們王府又多了位夫人?」
「那是……」陪著引路正是齊雨柔跟前的玉香:「算不得新夫人,是王爺新納的小妾,定了名份,但還沒辦酒。」
「早就聽說你們王爺又納了房美妾,果真千嬌百媚的,只是……再長得好看,也不過是個妾,怎麼,如今卻是她在王府里掌管中饋了,你們王府再沒上得了台面的旁人了嗎?」裕親王妃不屑道。
玉香小聲咕噥:「誰說不是呢,側妃娘娘無端被冤了,大奶奶也被趕走了,真不知道王爺和大爺怎麼想的。」
柳側妃方才進來,確實沒見著顧桑苗,聞言臉色一變道:「你們側妃是有失察之嫌,大奶奶也被趕走卻是為何?」
「不知道,往日大爺對大奶奶最是百依百順,疼到了心尖子的人,王妃一歿,大爺就好象變了個人,對大奶奶甚是冷漠嚴厲,您是沒瞧見,都不讓大奶奶在王妃跟前盡孝,讓跪在門屋檐下呢,大奶奶的腿都跪木了,我家郡主見了都傷心。」
柳側妃臉色一沉,正好嫣紅自她眼前經過,大聲道:「那誰?見了本妃為何不行禮?」
嫣紅當然也瞧見了裕親王妃,雖然不太相熟,但還是認得的,何況裕親王妃的穿著打扮莊重大氣雍容,一看就是個有身份的,她這樣的身份,見著就算不行禮,也要退避一旁的,她卻裝沒看見,想矇混溜著,被裕親王妃抓了個正著。
嫣紅無奈,只好上前行禮。
看她面色紅潤,長得又嬌柔嫵媚,自家妹妹原本是這府里最受寵的,如今卻被看押了起來,自然因為這個女人奪去了王爺的寵,才讓妹妹沒了倚杖,妹妹才被看押,這個女人就開始管家理事,可見也是個有心機的,保不齊王妃的死還與她有關呢。
裕親王府後院裡,也是鶯鶯燕燕的一大堆子妾室通房之類,裕親王比恭親王更風流放浪,不止玩女人,還玩小倌兒,得虧是裕親王妃手段厲害,這些年弄死的弄死,發賣的發賣,加之朝堂上鬥爭愈發激烈,王府漸漸處於下風,裕親王的心思轉移了不少,才收斂了些,所以,對於後院的這些小賤人,裕親王妃有的上手段。
嫣紅福下去半響,也沒見裕親王妃有反應,半蹲著實在難受得很,又尿急,不多時便憋紅了臉,抬頭看了裕親王妃一眼。
裕親王妃卻與香玉說著話:「你家大奶奶當真不在府里了?」
「不知道,奴婢是和郡主一起正院的,一直呆在院裡,只知道大奶奶氣走了,應該不在府里了吧。」香玉回道。
嫣紅道:「大奶奶頂多是回屋歇著了,不會真的和大爺置氣的,大奶正百悲痛當中,說的話不能不當真,大奶奶是明事理的人。」
她這話原本是想緩和與裕親王妃之間有關係,希望對方不要為難自己,誰知裕親王妃聽了更生氣:「本妃怎麼覺著有人在拐著彎罵我不明事理吶?」
嫣紅忙道:「妾身不敢,妾身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