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樣恨我嗎?恨我恨到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嗎?」齊思奕攥緊拳頭,捂著胸踉蹌地站起,冷聲道。
「是,我恨你,恨不能殺了你。」顧桑苗哭道。
「那好,我現在沒有半點武功,屋前屋後所有的隱衛都被我撤下,以你的本事,想殺我容易得很。」齊思奕冷靜地向她走來,撿起方才落地的劍,塞在她手裡:「你既覺著,是我害了老師,害了太傅全家,那就用這把劍報仇吧,殺了我吧。」
顧桑苗看著那把劍,劍刃鋒利,寒光閃閃!
不錯,他現在手無縛雞之力,雖然招術還在,卻沒有內力支撐,以她的能力,殺他易如反掌。
她慢慢攥緊那柄劍,緩緩抬起,指向齊思奕。
他平靜地看著她,目光溫柔中帶著憐惜,竟沒有一絲怨與恨,仿佛能死在她手上,是一種幸福。
顧桑苗的心口象是被重物砸中了一般,好痛,心上那被扎穿的窟窿四周不斷地涌著血,傷口在一點一點擴大,惡化。
他是她愛著的人啊,從三歲起就喜歡的人,傷他一丁點,她的心都會疼,這一劍……要怎麼扎得下去,要怎麼扎得下去?
她眼中的痛楚在翻卷,洶湧如驚濤駭浪,提著劍的手在不住地顫抖,清麗的小臉上掛滿淚水。
他的心一甜,她的小苗,到底還是愛著他,捨不得殺他。
突然手腕一翻,奪過她手中的劍,單手扶住她的身子,薄唇漾開一抹溫柔又釋然的笑意:「你下不了手,我來可好?」
說著,一劍向自己的腹中刺去。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顧桑苗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已經把劍插入了自己的腰間,溫熱的鮮血噴濺在她的臉上,那一刻,她整個人都象是被放入了冰庫里,瞬間凝住。
門被大力掀開,立冬瘋了一般衝過來,將齊思奕抱在懷裡大喊:「太醫,太醫……」
然後拔出劍指向顧桑苗:「你個惡婦,終於開始向爺動手了!」
「出去!」齊思奕捂著傷口冷喝。
「爺,我要殺了她,她一天不死,爺就會一直受折磨。」立冬執拗地拿劍指著顧桑苗道。
「來人!」齊思奕虛弱地喊道。
隱衛立即閃了進來。
「將這個膽敢用劍指著本王王妃的惡賊拖出去,重責四十板子。」齊思奕道。
隱衛猶豫地看著他的傷,又看向顧桑苗。
「爺,立冬全是為了你,從她出現起,您就不斷地受傷,為了她,廢了武功,三番四次連命都差點沒了,她卻還一心想要殺你,立冬就算是死,也要先替爺除了這個惡婦再說。」立冬對著顧桑苗舉劍就刺。
「拖出去!重責六十板子。」齊思奕暴喝,隱衛及時拖住立冬。
立冬一面被拖走一面還在喊:「爺,這個女人留不得,留不得啊。」
隱衛將人拖走,齊思奕艱難地想要站起來,顧桑苗呆呆地看著他,一動不去,他的血已經染濕了身上那件天青色的袍子,俊眉緊蹙,唇角卻還帶著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