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的銀子嘛,王妃應該清楚,戶部的小官吏多,辦法有點拖拉,估計最少也得半年吧。」立冬道。
顧桑苗越想越好笑,那強搶民資的事,應該不會是自家那位看似不食人間煙火,如謫仙一般的相公所為吧 。
顧桑苗的信,半個月送到了王家。
「被軍營徵收了?什麼價格啊?為何突然兵部要徵收咱們家的貨物?」王老爺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好在這兩批貨總算有了下落,總比不知所蹤的好,可是兵部徵收,那價格……
「王爺說了,價格上,不會讓咱家虧損,只是銀子得從戶部撥下來,到咱們手上怕還要段時間。」王太太道。
「等段時間是多久?戶部的官員行事素來拖拉,沒個兩三個月怕是到不了手,這可如何是好?當初在錢莊說好的是一個月就要還款的。」王老爺憂心地在屋裡來回踱著步子。
「若是超過還款日期會如何?」王太太問道。
「利息加倍,這兩批貨被徵收本就沒賺多少錢,這利息再一加倍,會虧,而還還是虧一大筆,今年所有的努力都要泡湯不說,保不齊還要押上全部身家。」王老爺道。
「那要不然……咱們把庫里的灰銀全拿去還款?」王太太沉吟道。
「寶慶錢莊可是百年老字號,咱們的銀子只要過他們的眼,就能發現問題,你拿這種銀子還款,是不想活了嗎?」王老爺怒斥道。
「那可怎麼辦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再去求求王爺?」王太太道。
「王爺?」王老爺長長地嘆了口氣:「你覺著求王爺真的有用嗎?」
「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若不是王爺,咱們的貨被兵部徵用了還不知道呢。」王太太道。
「兵部為何會突然徵用咱家的貨?各地每年都有正常稅收上繳,物資收購也是有章程的,你不覺得這裡面有很大的問題嗎?」王老爺道。
「你是說……可能是王爺……」王太太驚懼地瞪大眼睛捂住嘴。
「總之,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王老爺道。
「可是王爺為何要針對我家?我們一個小小的商家,名不見經傳,王爺以前都不認得……」王太太還是有些不相信。
「為何?你怎麼不動動你的腦子?」王老爺道:「秦府的那位夫人你以為真的地位很低下嗎?怎麼不認真想一想,她若真的不重要,王爺會拋下朝中事務來陪她住在江南?」
王太太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可她也只是長得有幾分姿色罷了,不見得有何特殊之處啊。」
「她不特殊?你再想想,秦大人是什麼身份?秦夫人又是什麼身份?以秦大人的才幹與地位,為何會突然貶到江南來,一個從二品的大員貶成了從三品,他的夫人可是裕親王的嫡長女,靜怡郡主!」
「那是為何?不是說秦大人在那次兵變中,冒犯了王爺和太皇太妃嗎?」王太太道。
「所以說女人就是頭髮長,見識短,虧你還自以為是,把可兒送到秦府去,你是在找死,明白嗎?」王老爺氣急敗壞道。
「可兒去秦府不是老爺你也同意了的嗎?怎麼一下子又全都怪我頭上了?」王太太也很生氣,委屈得很。
「我就是後悔不該聽你蠱惑,跟著你一道做了件蠢事,極其愚蠢之事。」王老爺長嘆口氣,愴然道。
「究竟怎麼了?老爺你要說明白啊。」王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