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月光洋洋灑灑地灑落,清輝就像是青衫年少的時光。
夜半時分,軍營的門轟然洞開。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伏在馬背上,黑馬體魄強健,胸寬鬃長,快似一道黑色的閃電,幾個瞬息之間,身影連同馬蹄聲,都隱沒在黑暗之中。
守門的幾個士兵把門關上,神色平靜,按照他們的經驗,每次將軍半夜出軍營,漠北軍就有苦頭吃。
上一次是隻身一人潛入了漠北軍營,把人家的智者殺了。再上一次,是在漠北軍營里放了一場大火。雖然手段不怎麼磊落,不過行軍打仗這種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過於講究手段,就打不了勝仗。
此時的蒙古包里,漠北的二王子,漠北軍的統帥獨孤信,正在那裡偏著頭,歪著腦袋,給自己肩膀上的傷口塗上藥膏,換上乾淨的細布。
想到白日裡微生涼那意味深長的話,隨手拿過了還帶著他血肉的箭,打量了一番,箭頭是精鐵打造而成,箭身是竹管,是一隻無羽箭。手指試探性地擰了擰箭頭,竟然發覺鬆動了一些,手上使出了三分的力道,把箭頭拔了下來。
從竹管裡面倒出來一個紙條,看完之後,蹙了蹙眉頭,又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有利可圖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拒絕的。
獨孤信從箱子中翻出一套漢人的衣衫,在外面套上一件黑色的袍子,袖子裡面裝好了袖箭,叫侍衛把馬牽來,把副將叫來吩咐了幾句,便騎馬離開了軍營。
兩個黑衣人在官道上相遇。
微生涼把斗篷的帽子拿了下來,冷眼看著姍姍來遲的獨孤信,說道:「來得這麼晚,是不想合作嗎?」
獨孤信勒住馬,翻身下馬,摸了摸鼻樑,說道:「這也不叫合作,依照你們漢人的說法,不是叫朋比為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