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無清一個閃身,打出一個雪白的劍花,把三枚袖箭打落在地,豆大的汗滴從秀氣的眉間滑落了下來,沒想到,獨孤信的暗器竟然灌注了如此強悍的力道和內力。
「今日留你一命,莫要找死。」獨孤信手指彈出三道氣力,袖箭乖巧地回到了手中,滑入了衣袖中。
宋無清提劍又直勾勾地向著獨孤信襲來,獨孤信一個側身滑步,堪堪避開,衣袖卻是壞了一個大口子,袖子裡的荷包掉落在屋頂上。
獨孤信立刻彎腰,把荷包撿了起來,說道:「你這人倒是無趣,勝負已定還追著不放,難怪微生涼不喜歡你。」
「若是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前太子,宋無清。以前敬你是個人物,如今看來,空有一副皮囊的繡花枕頭罷了。」獨孤信把荷包在衣服上蹭了蹭,又呵了幾口氣,吹了吹,「總算是乾淨了。」
宋無清看著獨孤信,丹唇纖薄,幽幽說道,「那荷包,是阿涼娘親繡的。」
獨孤信愣了愣,噗嗤一聲笑了,「她不過是拿這當尋常物什,用來裝碎銀的,今日借給我買酒喝的,明日我便還給她了。」
宋無清喉頭湧上一絲腥甜,往事一閃而過,從前,連碰上一下,阿涼都會發脾氣,如今到底是不同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劍,在夜色中離開,愛有何難?難的是生而不得忘懷。此生往後,都是她微生涼一個人的鏡花水月了。
宋無清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出,吐在了地上,紅得好似當年他備好的紅色禮服,鳳冠霞帔,都已備好,他想醉臥溫柔鄉,他的女孩卻在征戰沙場,有了旁人相伴,哪怕那個人是敵人。他和她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有了一道溝壑,一道他難以跨越,卻又見之礙眼的溝壑。
獨孤信看著宋無清落魄的背影,哪裡還有半分貴族公子的氣度活像是個喝醉了酒的浪子。搖了搖頭,攤開手心,漂亮的荷包現在就在他的手心。
水仙花的圖案,尋常的線,細密的針腳,分明就是一個尋常人家的母親繡出來給女兒的東西,微生涼哪裡會那樣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