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夜晚,沒有月色,亦沒有星光。
步涼躺在竹子製成的床上,房間內黑漆漆的,只有桌子上那隻燃燒殆盡的白色蠟燭,還在發出微弱的光芒,聊勝於無。
步涼側著身子,看著那隻蠟燭燃燒,明明是睡意昏沉,卻偏偏睡不著,上下兩個眼皮子在打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們才講和。
竹樓響起了咚咚咚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的清晰,一下下像是踏步在了步涼的心尖子上面。步涼不由得放慢了呼吸,手緊緊攥住了被子的邊緣。
教主生活作息極其有規律,大半夜是絕對不會出門的,而且教主的步伐極輕,不像現在的這個步伐,又重又沉,還有些許的拖沓。湖心島的外面有一圈環繞的湖水,湖水外面是機關重重的林子,別說是有外人進來,就是一隻外面的鳥都飛不進來。
都道是山野裡面鬼怪多,莫不是被她給碰上了。步涼聽著那腳步聲越來越重,似乎是在往她的房間這邊靠近,腿這時候已經不爭氣地軟了。強行給自己打氣,手指顫抖著把枕頭下面的匕首拔了出來,藏在了被子的邊緣。
鬼神之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譬如今晚,就很邪乎。
那腳步聲似乎是頓了頓,停了下來,步涼眼神瞥到了窗戶上,隱隱約約有一個黑色的人影,披頭散髮,這時候一陣刺骨的風不合時宜地吹了過來。步涼的後背都被冷汗浸透。這是她平生第一次遇到靈異事件,要是鬼敢湊過來,她就一刀捅上去。
不過鬼已經死了,捅他還有用嗎?步涼欲哭無淚。
黑影離開在了窗前,腳步聲漸行漸遠。步涼豎著耳朵著,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正在這時,那點微弱的燭光徹底消失了。
步涼腦海中有一根弦,就這麼,啪嗒一聲,斷掉了。睜著眼睛看著黑暗,就是不敢下床再點一根蠟燭,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