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步涼同教主一同在竹樓用過早餐,兩人乘坐著小船離開了湖心島,穿過層層疊疊的陣法,總算是出去了。
在步涼的印象中,教主一向是笑裡藏刀,執掌風雲的人,今日,步涼竟然看到教主的額頭沁出冷汗,真是稀奇。
兩人乘坐著馬車,來到了一條破爛骯髒的街道上,穿著黑色白蓮的斗篷,下了馬車。
泥濘的道路上,髒水到處流淌,不時有幾個醉了的男人和女人在泥坑裡打滾,光著屁股的小孩相互追逐。
兩人沉默無言,步涼跟在教主的身後,亦步亦趨。
教主在一座小樓面前停了下來,看了眼步涼,步涼懂了,這是到目的地了。
乾淨整潔的兩層高的小樓,在這個骯髒的巷子裡面,算是富麗堂皇,卻又格格不入。
教主沒有再露出笑容,面容罕見地變得冷漠了下來,站在了小樓的門口,遲遲沒有邁步進去,像是在畏懼某種東西。步涼察覺到了這種變化,側著頭,貼在教主的耳邊說道:「放心,我會保護你的。」拍了拍胸膛,露出一個無畏的笑容。
教主點了點頭,推開了小樓虛掩住的門,和步涼一同進去了。
分明是白日,屋內卻點著蠟燭,桌椅上,地面上,雜亂無章地排列著。紅色的蠟燭,躍動的黃色燭光,教主的面孔在以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巴掌大的小臉此時沒有絲毫血色。
教主上了二樓,步涼也跟著上去了。教主手指顫抖著推開了一扇房間的門,步涼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讓那樣不可一世,光彩四溢的教主,變得如此膽小畏懼。
隨著房間的門被打開,步涼看清楚了裡面的人。
不過是四個糟老頭。
這四個糟老頭各有各的特色,一個眼睛極小,配上浮腫的眼袋,簡直就要看不到了,不過眼中卻有著銳利的光芒,又或者說是,賊眉鼠眼。還有一個頭髮花白,面頰凹陷,滿臉刻薄的神情。一個臉極大,五官極小,看起來就像是一張大餅上隨便安了點豆子什麼的。
只有一個人,在這群行將就木的人中,外貌有些正常,他面色紅潤,少皺紋和瘢痕,輪廓瘦削,有些高人的風範。
步涼只是一眼,便覺得這群人,是蛇鼠一窩,不懷好意的糟老頭。而那位,更是冠冕堂皇,人面獸心的典範。真不知道,這種人,有什麼值得教主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