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大水的事情終於在朝堂上再一次爆發。御史大夫「被」解甲歸田,歸隱鄉間。
去年為了平定西北的動亂,朝廷撥款了兩萬兩白銀,今年已經無力處理荊州的天災。但說是天災,更多的也是人禍。在十年前,朝廷斥巨資實施了一項曠日持久,本該是福澤子孫後代的荊州水防大壩。
但誰又能想到,不過是轉眼間的十年,這大壩就被摧毀了。先前的種種歌功頌德,如今看來,倒是像一個笑話。
皇帝震怒,群臣瑟縮。
顧雲煙一身黑衣,冰冷的眼眸毫無意緒,靜默地站立在一等大臣的位置。神閒氣定,恍若這件事情的激化與她毫無關係一般。
大太監見狀趕忙上前,給皇帝揉了揉太陽穴,動作輕而緩慢,帶著卑微的討好。
皇帝怒氣稍緩,無奈地嘆了口氣,英雄遲暮的感覺油然而生,儘管不願承認。高高的朝堂已經腐朽成一片。他已經衰老了,連同這朝堂一起。
黯淡的目光看過這龍椅之下,一身黑衣的小姑娘就這樣突兀地站立在那裡。在皇帝看來,她的雲淡風輕,是對此時的他莫大的諷刺。
皇帝幽幽地問道:「顧卿有何高見?」
顧雲煙冷冷地看向了皇帝,暗沉的眼眸流淌著深沉的水流,不語。
皇帝在這樣的目光下,只覺得自討沒趣。
片刻後,顧雲煙說道:「臣以為,此事滋事甚大,須得內閣諸位大臣商議之後,方可得出權衡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