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的宴會,終究是不適合一個小姑娘。
在參加了皇宮中秋宴會的第二日,顧雲煙便寒氣入體,著了涼。林老太太本是執意要找個大夫,不過顧雲煙執意要獨自休息,並不想要醫生來看病。
便也就由著顧雲煙在朝廷請了假,把手上的文書和奏摺轉交給了丞相,在家中躺在床上蓋著被子休息。
時秋已半,不過長安的秋季比其他的地方來得晚些,夏季過了許久,才總算是離開。
不過是一場寒風冷雨的時間,所有的長安人都添上了件保暖的長衫。
顧雲煙腦子燒得有些糊塗,身體蜷縮在了被子中。房間裡的一扇窗微微打開著一個小口子,冷風通過那個口子灌入了房間中,使得房間裡面的病氣得以流通出去。
顧雲煙目光有些呆滯,透過了那個口子看外面的桂花樹。
在冷雨之中,桂花樹上面星星點點的桂花被雨水浸透,低垂了下來,壓在葉子上,沉沉的,但顧雲煙知道,只要第二日到來,風雨停歇了之後,這些在飽受摧殘的桂花,也就是時候墜落了。
思緒流轉地極其緩慢,卻又似乎比任何時候都來的清晰。
她還記得的是西門關的風暴,來臨之時鋪天蓋地,人仰馬翻的景象,她還記得和獨孤信兩人在那樣殘酷的環境下進行的每一次戰鬥,還有戰爭之後那刀山血海,白骨累累的景象。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總是選擇性地記住那些痛苦陰暗的回憶,那些甘甜的事情,竟然什麼也想不起來,真是讓她一個病人加劇了自身的痛苦。
聽奶奶說,羅衣今日的精神很不對勁,把晏辭當做了自己的師父,而晏辭,本身沒個斤兩,倒也真做起了羅衣的師父,在練武房讓羅衣蹲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