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之時,明媚絢爛的晚霞透過敞開的窗子照射了進來。
顧雲煙背靠在了床沿上,認真地看著那一抹陽光,估算著現在的時辰,以及房間的朝向。
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音由遠及近地響著,一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進入了房間。
即便是不看,顧雲煙也能夠從聲音判斷出來者是風月。不過出於寄人籬下和小命安危的考慮,顧雲煙還是看了過去,對著風月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風月手中端著一碗藥,笑嘻嘻地搬在顧雲煙床邊的凳子上面坐了下來。
藥湯不同於以往黑漆漆的一片,而是渾濁若泥土的顏色,顧雲煙疑惑地皺了皺眉。
風月解釋道:「這個藥,是治你的嗓子的,喝下去,你的嗓子就會好很多的,說不定還能重新說話呢。」似乎是為了加強可信度,又或者是為了催促,風月把藥碗向著顧雲煙的面前遞了遞。
如果是尋常人,聽到這種話,怕是會感激涕零,而後趕忙把藥喝下去,最後落得什麼下場就不得而知了。
顧雲菸嘴角的笑冷了下來。如果真是什麼好東西,為何你這樣的慌張呢?又為何要這樣的急切呢?為何你的笑容比尋常要虛假地多,勉強地多呢?
顧雲煙不知道,到底是風月自己的想法,還是南朝指派她這麼做的。但這藥,她是不會喝的。他們的目的,也絕不會達成。
顧雲煙的眼睛像是一汪黑漆漆的潭水,波瀾不驚,靜默地看著風月。眼神裡面沒有質問也沒有疑惑,毫無意緒,卻又比什麼都深沉,像是要把面前之人看個透徹。
風月被這樣的眼神嚇著了,倏然間一不留神,雙手一松,手中的碗要跌落到地上。
顧雲煙長臂一撈,穩妥地托住了碗,遞給了風月,眼底一片冷漠,像是在質問風月,你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