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照公子的吩咐,身上綁著一根繩子,從山頂往下掉,直接用腳踹,清理掉沿途的碎土塊,我低頭往下看,奔騰不息的江水在山腳下涌動著,興奮感和刺激感湧上大腦,不到兩刻鐘,我就把清理出了一條從山頂到半山腰採礦洞穴處的一條相對安全的路徑。
我回到了山頂,找了棵樹,蹲坐在樹邊。幾十號人沿著先前的小路帶著雷管之類的東西掉著繩子下去了。
公子站在我旁邊,銀白色的面具帶著森冷的光,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害怕。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問道:「公子,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啊?」從腰間摸出了一把子的腰果,慢慢地嚼起來。
聞言,公子偏過頭去,片刻後才說道:「我在想你那麼能吃,還是給別人家當侍衛吧。」
我愕然,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屑和草屑,把腰間藏著的那些腰果都拿了出來,遞給了公子,「我近來已經少吃許多了,以後還能更少一些,公子您可別不要我了,雖說我是傻了一些,可是我武功高強,要是沒了我。」我設身處地地想了一下,要是沒了我好像公子還能雇一個更好的侍衛,一時間心下淒涼了起來,不再多說什麼。
公子這是要卸磨殺驢啊,我憤憤然地想著,把手又收了回來,淒涼地蹲在樹底下,繼續吃這最後的腰果。
公子坐在了我旁邊,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把我手上的腰果取了幾顆,說道:「你少吃些,那我就繼續聘用你了。你說你也是個姑娘家,怎麼就那麼能吃?」
我謙虛地搖了搖頭,說道:「我這也就是一般能吃。」
公子把那腰果塞到了我嘴裡,目光裡帶著我也看不懂的深沉,說道:「要是一直這樣就好了。」
我有些不明白,不過公子的話我總是不明白,但是這腰果的味道是真不錯。
直到下午的時候,所有人才都被救了出來,好在沒有一個人死的,要不然就又是事情了。
路上的時候公子一反常態,給我買了盒甜兮兮又香兮兮的桃花酥,我大為感動,連一點渣滓也不剩就吃完了,我只當是公子準備讓我散夥,心下淒涼,有些惆悵地盯著綁著粉紅色綢帶的盒子,希望能盯出一朵花來。
公子又戴上了他那白色斗笠,我心裡暗下一個決定,等到我被開除的那天,一定要把公子給綁了,然後把他斗笠拿下來,好好欣賞公子的臉,看一個時辰,不,兩個時辰,然後再把公子放了,不過這終究只是我的異想天開,綁公子這種小嬌花實在是不厚道了些。
片刻後,我聽到公子在那咳嗽,不由得回過神來,問道:「公子,你怎麼了?生病啦?」
公子搖了搖頭,繼而說道:「千帆,你有沒有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啊?」
我說道:「什麼也沒有。」我說謊了,我其實想起來了一點,想起來一個戴著銀白色狐狸面具的男人,他對我很重要。公子向來是聰明的,我只要有一點的反常他就能猜出來原因。
他不再說話,靠在馬車壁上。
我曾覺得公子是峽谷里吹拂的風,帶著陽光的溫度,但終究是冰冷的。
但現在,我覺得他更像是山間的霧氣,我看不清他,也抓不住他,但他卻像是能明白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