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這一灘血水,慕容若不由得嘴唇哆嗦了幾下,奔潰地打開了茶壺的蓋子,裡面裝的竟然都是血水。
慕容若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慕容瑾年,問道:「瑾年,你說這是天災,還是人禍?」
慕容瑾年猶豫了片刻,說道:「我是不信鬼神的,若若你信不信?」
慕容若頓了頓,手扶住了額頭,有些頭痛地說道:「我也不信,不過這東西還真是挺嚇人的。我跟你講,上輩子和上官夏堇一起去上谷郡的時候,那裡的人茹毛飲血,每逢七天就要喝一碗動物的血,有的人就趴在半死不活的牛羊身上喝血,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
這是慕容若第一次主動和她提及關於前世的事情,雖然這段回憶與他無關,但如果能因此能夠更了解若若的話,他也很樂意聽。
慕容瑾年聞言笑了笑,說道:「說不定這幽州郡的人也是茹毛飲血的,不過他們喝的不是牛羊的血,喝的是人的血。」面容之平靜,神色之正經,說的就和真的似的。
慕容若頓時鼻尖上流下了一滴晶瑩剔透的冷汗,她冷靜地拿著袖子擦了擦,有些勉強地笑了笑,說道:「要不我們就用欽差大臣和中郎將的身份,去郡守府去住,我感覺這裡陰森森的,怪害怕的。」
向來所向披靡,無所畏懼的少女,終於有了害怕的東西,而且還是他隨口說的一句玩笑話。
慕容瑾年點了點頭,如果他的姑娘害怕的話,那麼他自然要找一個讓她有安全感的地方,而且上次慕容若以身犯險的事情也真是嚇壞了他,如果可以的話,他反倒希望她能夠躲在他的身後。
兩人去成衣店買衣服,但成衣店的老闆娘一聽到他們外地人的口音,就把他們趕到了店鋪的外面去,還隨手把店門都關了起來。連聲說道:「罪過啊罪過,都是罪過。」
慕容若拉了拉慕容瑾年的袖子,說道:「這裡的人好像對外鄉人很討厭。」
慕容瑾年點了點頭,但是在他看來,不僅僅是討厭這麼簡單,還有藏在眼底的恐懼和怨恨。
兩人往著郡縣的中心去,果然在那裡找到了郡守府。
郡守府的小廝有些畏懼地打開了門,露出了一道細線,眼睛往門外看,問道:「來者何人?」
慕容若說道:「在下當今太女慕容若,皇上派遣的欽差大臣,今日特來拜見幽州郡郡守。我身旁這位是中郎將慕容瑾年,勞煩通報了。」
小廝一聽到來人也是說著一口京腔,便信了不少,又是什麼太女什麼欽差大臣的,還有什麼中郎將的,一聽就是京城的大官,而且兩人雖看起來年齡不大,卻通身貴氣,便打開了門,兩眼一紅,忙說道:「兩位大人快快請進。」
慕容瑾年往著慕容若身旁靠了一些,在這發生的種種事情,讓他不由得連這個未見面的幽州郡郡守也懷疑了起來。
郡守府里有些陰暗,走在廊道上都能感覺到一種徹骨的寒意,從腳底一直衝到腦袋。
慕容若和慕容瑾年兩人都是習武之人,身上還有內力護體,而小廝則沒有那麼幸運了,身體一直在發抖,牙齒上下打著架。
庭院裡多種植著樹木花卉,開得十分茂盛,在沒有人修剪的情況下,甚至變得有些猖獗,粗壯的紫藤沿著柱子攀援而上,把柱子擋地嚴嚴實實,灰褐色的虬枝上長著一朵朵深紫色的紫藤花,看起來可怖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