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東西偶爾從顧北月寬大的袖口探出小腦袋來,好奇都看著桌上的酒,想喝卻又不敢討,逕自糾結了大半天。
它明明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公子一邊和寧承聊天,一邊還能看出它的心思來。
當公主倒了一杯酒放在桌上時,小東西毫不猶豫都飛竄了出去,趴在杯子邊上心急地舔了一口。就一口而已,它就興奮極了。
沒想到酒居然這麼好喝,於是,它使勁都舔了起來。很快就吧一輩子舔得乾乾淨淨的,一滴不剩。
這個時候,它才回頭朝公子看過來,它都有些站不穩了,只覺得獨自漲漲的。腦袋晃晃的,它眼前的公子居然變成了兩個一摸一樣的人。
「吱……」
小東西是想表達點什麼,可惜,它就叫了一聲,身子便直挺挺地躺倒在一旁。
「這就醉了!」寧承一臉震驚。
顧北月也頗為意外,按照小東西的食量和百毒不侵的體質來看。不應該對酒這麼沒免疫力呀!
寧承這酒是佳釀,可是並並非易醉之酒。即便是不會喝酒的人,喝上五六杯也不至於直接躺倒吧?
「顧北月這當主子的酒量如何?要是喝倒了,我還能多留你幾日。」寧承打趣地說。
「小東西是公主的。」顧北月連忙解釋。
寧承也不計較這個問題,他好奇的是顧北月的酒量。他拎起一大罈子酒來放在桌上,笑道。「陪不陪?」
「酒多,傷身。」顧北月淡淡說。
「心暢快了,什麼都傷不了身!」寧承反駁到。
顧北月琢磨了一下,也笑了,「有點道理。」
他最終還是很謙虛地拒絕了寧承那一大壇酒,沒有奉陪到底,「在下的酒量一般般,以寧家主的酒量,若要暢快,怕是只能邀殿下相陪了。」
寧承眼底掠過一抹複雜,拎來酒罈仰頭大口喝,痛痛快快一口氣喝乾淨了,隨手將酒罈子往一旁摔去。
他笑到,「會的,過幾日在下把軍中的事情都交代了,就到雲寧去邀他喝一場!喝到痛快!」
顧北月心下納悶了,就寧承和龍非夜的關係,寧承不至於真的去邀龍非夜喝酒,而龍非夜也不會有興趣。
可是就寧承這語氣看,似乎不是玩笑話。
這一夜,寧承和顧北月聊到了深夜,而沐靈兒則獨自一人在營地之外的草地上,坐到深夜。
六月天的草原,無論你身處何處。只要一抬頭,便可以看到漫天的繁星。
沐靈兒此時正仰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
星空這璀璨,背後終究都是一片黑不見底的天。可是,若非背後那片黑暗,又如何能看得到星辰的璀璨?
沐靈兒愣愣看著,喃喃自語起來,「是不是暗透了,才能看得到星光?」
沐靈兒知道醫療隊的人都走了,也知道顧北月明日就要走。
她呢?
三個月了,逾期三個月了,金子竟都沒有再出現過。難不成他就不知道有一個詞叫做「逾期不候」嗎?
他不來。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之間的約定就結束了,她無比再為自己的承諾負責?
沐靈兒忽然坐起來,認真說,「恩,逾期不候!」
她想清楚了,便大步往寧承大帳那邊走去,她並不知道,金子其實一直都在附近,看著她。
這三個月來,金子哪都沒有去,一直都跟著她呢!
沐靈兒剛到寧承大帳,還未讓士兵通報,顧北月和寧承就走出來了。
「靈兒姑娘,這麼晚了,有事?」寧承問倒。
「你們聊,我先回去了。」顧北月先走了。
以顧北月的武功,早就察覺到金子一直跟蹤他們,他至今都不動聲色,便是吧想多管此事。
誰知道,沐靈兒忽然問了一句,「北月大夫,你回醫城去成婚嗎?」
這幾個月,沐靈兒和醫療隊裡大夫都有接觸,聽了不少關於顧北月婚事的小道消息。有很多人說顧北月從北歷回去,就會去秦家提親,準備婚事了。
顧北月微微一愣,他回頭深深都看了沐靈兒一眼,本想一笑置之的,可看到沐靈兒那惆悵了三個月的臉,他終究忍不住開口,「丫頭,忙你自己的事吧。」
自己的事都顧不上,還成日關心他的婚事,這小丫頭活該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