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月就站在房門口呀!
小影子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再認真一看,真的看到爹爹站在門口。
那樣蒼白,那樣虛弱,卻又那樣溫和。
是爹爹,錯不了!
爹爹……沒事了?!
大家都驚呆了,唯有秦敏,還埋頭在膝蓋上,嗚嗚得哭著,仿佛要將著十年來所有的隱忍,所有的壓制,所有的痛苦全都哭出來。
顧北月一步一步走來,眉頭一寸寸鎖緊。他就站在秦敏背後,聽她嗚咽的哭聲。他的心第一次這麼……這麼疼,疼如刀割!
他在秦敏身旁坐了下去,可秦敏沉浸在哀傷中,仿佛永遠都不會醒了,她沒有察覺身旁的動靜。
「秦敏……」
顧北月心疼地喚了一聲。
秦敏竟還是沒有發覺。
顧北月看著她,無奈,心疼,甚至不知所措。他看了她很久很久,最後輕嘆一聲,便伸手將她擁入了懷中。
「秦敏,不哭了,我還在。」他淡淡地說。
秦敏的身子立馬僵住,她想掙扎出來,想抬頭,卻一動都不敢動。她怕,怕自己一動,這場美夢就會破滅。
她也不敢哭出聲了,可是,眼淚卻止不住不停地流淌,沒一會兒就濕了顧北月的胸膛。
「秦敏,不哭了……不哭了。好嗎?」
顧北月急了,真的著急。他朝芍藥看去,芍藥又哭又笑的,也不回答他,起身跑開了。
十年呀!
太傅是第一次把小姐擁到懷裡去,沒有別的原因,只因為捨不得小姐哭。
十年了。
終於沒有聽到那一聲「失禮」了。終於不是演戲了。
芍藥明明想笑的,卻站在一旁哭成了淚人兒。
顧北月徹底慌了,秦敏再這麼哭下去,會把眼睛哭壞掉的。
「秦敏,當我求你,不哭了好嗎?都是我不好,你怪我。罵我,你別哭了,好不好?」
他從來沒有這麼勸過人,哪怕是面對他的主子,他也沒這麼哄過。
「秦敏,你說說話,好嗎?」
無奈,秦敏無動於衷。
他只能撅起她的下巴,逼她抬頭。
當秦敏看到顧北月的時候,才清醒。可是說清醒又不是完全清醒。
她沒有哭了,傻愣愣地盯著他看。
顧北月暗暗鬆了一口氣,柔聲道,「我沒事了。你的針法沒有錯,真氣大亂之後便自行恢復了,我熬過來了。」
「是夢嗎?」秦敏喃喃問。
顧北月一愣,隨即無奈而笑,正要回答,秦敏卻輕撫上他的臉頰。
顧北月有些僵硬,可秦敏卻撫得無比溫柔。
觸碰是那樣真實,他的臉和他的人一樣,很涼。
秦敏知道,這不是夢,是真的!
她看了他許久,才喃喃出聲,「你沒事了,那我……得走了。」
顧北月似乎忘了這事,他愣了一下,誰知道。秦敏卻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壓下來,吻住了他的唇。
顧北月意外,甚至惶恐,可是,他並沒有推開她,只是僵硬著,一動不動,由著她在他唇上輾轉纏綿,甚至……由著她侵犯到他口中糾纏他。
秦敏吻得生澀,卻又激烈;吻得淚流滿面,卻又無比動情;吻得肝腸寸斷,卻又心甘情願……
顧北月一直都在僵硬的,可是。過了一會兒,他的手終究是動了,一手輕輕地摟住秦敏的腰肢,另一手慢慢地托住秦敏的後腦勺。
他小心翼翼地稍稍側頭,似乎在摸索一個舒服的角度。
他一側頭,秦敏就察覺到了,秦敏戛然而止,看著他,心砰砰砰狂跳。
她沒想到自己會如此衝動,更沒想到他……他會……他會回應她!
天啊,她幹了什麼?
她驚慌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在她心中聖神如天神的男人,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亦看著她,柔柔的眼眸里看不出什麼情緒,除了兩三分無奈。
他湊過來,輕輕地鎖住了她的唇。像是生澀,又像是試探,吻得特別小心,特別溫和。
正如他的性子,這個吻纏綿而細緻。
這樣的男人,真會有化身為狼的時候嗎?
最後是顧北月結束這個吻的,秦敏全然失去了掌控性,亦失去了所有力氣,她無力地攤在顧北月懷中,哪怕就只有死去,她亦滿足。
顧北月溫柔地揩去她眼角的淚水,淡淡說,「秦敏,留下來,可好?」
秦敏真的受寵若驚,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可雖然驚喜,卻還是忍不住想問,「為什麼?」
至少……要一個理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