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儀:「我可沒說。」
是沒說,卻是這麼做了。
但這可就與元帝初衷相背。太子歸京,該是朝野幸事,平都一景。就算沒有大臣相迎,也不該是由連個儀仗都沒有的區區十幾人馬踏著土星子接待。元霄連京城都未到,元帝就拿禮節降他身份,可謂是踩給蕭相看的了。
那時退朝,元帝獨獨留了蕭相一人喝茶。
他說:「朕聽聞現今平都有美言贊蕭家玉郎是彩鳳羞面,不知道這位玉郎,有無五十年前那一位的風采,可擔得起舉世無雙?」
蕭庭之看了元帝一眼,皇帝一臉無害。
「朕也只是想享受一下父皇的待遇。」
蕭相忽然道:「陛下身邊不是已經有了一位舉世無雙麼?」
護國公溫儀,福瑞加身,聰慧絕倫,風姿卓越,儀表天成。照享盡帝王殊榮十來載而看,確實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旁人不曉得,如蕭相一般的老臣,卻是知道溫儀的護國公之位是如何來的。而原本以為這不過是元帝礙他們眼的一個籌碼,誰料這籌碼這麼多年擦得鋥亮,元帝根本沒有將它棄用。這可真是大乾一大謎題。
「你說溫國公啊——」元帝微微笑著眯眯眼,「溫卿,有溫卿好的地方。」他這樣說著,就站起身,負手道,「行了,改明兒宣丞相的孫兒見見。侍郎的位子,倒是還有兩個。」
至於過後老丞相稱病不上早朝,這就不提了。
且說回如今。
元帝的聖旨給了溫儀,卻沒有給元霄。是以元霄一行根本不知道前頭有人等著。他和白大、蘇炳容三人緊趕慢趕,回到車隊之中沒多久,剛剛歇了兩天喘勻口氣,就接到通報說大乾溫國公奉了皇帝的命令在前面候著。
跑死好幾匹馬的元霄:「……」
他看向了蘇炳容。
蘇炳容拿袖子遮住臉:「……我怎麼知道。」
太子頗為怨念,早知道這麼簡單就能見到溫國公,他率先進平都是圖個啥,還水土不服上吐下瀉了幾天。蘇炳容琢磨了一下,皇帝為何忽然派人在前頭接應?蘇炳容還不知道來的只有人和馬,連輛車駕也無。他如果知道就不必在這猜疑了。明擺著看不起你。
白大道:「親緣情深?」
然後看著太子一身洗得發白的衣服,果斷搖頭:「不可能。」
「瞎猜什麼。」元霄騎在馬上,身上衣裳雖洗得發白,光線下卻亮如戰甲。「他敢召,我便敢回。」至於賊眉鼠輩,來一個便殺一個,來兩個,就殺一雙。他可不是皇城之中穿金戴銀的叔叔們,『年老體弱』連刀劍也拿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