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剛好是秦書簡和陳筱的忌日,秦逸天早早就去往老宅,準備接上蘇廷嘯一起去墓園。
自秦書簡下墓,除了秦逸天之外就只有穆辰朗和白雅萱來看過。秦豐澤自然是不願意來的,上了年紀的老人並不喜歡再勾起那些不好的回憶。本來秦逸天是打算與往常一樣獨自去,誰知蘇廷嘯知道後竟說要一同前往。
天氣很是晴朗,寒風凜冽卻艷陽高照,烘得人暖呼呼的。
黑色的墓碑前,秦逸天正蹲著身子將全部的向日葵換成最艷的,而蘇廷嘯則站在一旁,覆手垂眸盯著碑上的白字沉默。
待整個小區域重新被黃色的太陽花包圍,秦逸天才緩緩起身,臉上掛著暖笑輕聲說道:「簡簡,爸爸和外公來看你了。」
話落,一陣風揚過,向日葵隨之搖晃枝葉,像是在回應秦逸天般地點了幾下頭。
「小小知道這個地方嗎?」蘇廷嘯猝不及防地問道。
秦逸天略微晃神,兩秒後才轉頭應了聲:「還不知道。」
聞言,蘇廷嘯沒再說話,只又看了眼墓碑後突然轉身往下方走去。
感覺到他許是不想久待,秦逸天柔聲說了句「簡簡,爸爸晚點再來看你」,隨後就跟著下了樓梯。
一直到日落山下,秦逸天才忙完工作自己驅車再次去往墓園。夜晚的墓區被黑暗籠罩,只有園內路邊幾盞高高的燈柱發著光,零星地在地面上形成個個白洞,更加把周圍襯托得陰森無比。
這個時間管理一般是不讓人進的,不過秦逸天他們都認識,知道他隔三差五總會來看一下,所以也就沒有過多阻攔,只是叮囑他要注意安全便為他開了後門。
沿著邊緣慢慢走上台階來到後排,腳不小心踩在掉落在過道上的枯葉上,發出清脆的「嘎吱」聲,在寂靜的環境裡顯得尤為清晰。而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聽著像是往相反方向跑去。
借著路燈的微光,秦逸天看見了一個身影匆匆跑下樓梯,經過白影處,可以清晰地發現她穿著一身簡裝,手壓在鴨嘴帽上正快步離開。
秦逸天只瞥了一眼便移開視線繼續往前走去,等來到秦書簡的墓碑前時,腳邊橫躺著的一束鮮花和一個花瓶讓他驟然變了臉色,幾乎沒有猶豫就轉身往下方奔去。
他全速追了出去,可最終還是慢了一步,汽車的行駛聲漸漸遠離,他只能看到白色的車尾慢慢消失在視線里。
秦逸天喘著粗氣,無奈地在原地轉了幾圈,然後突然想到什麼,邊往管理處走去邊掏出手機撥通伽珞的號碼。
電話接通後他即刻問道:「派去跟著凌月的人有沒有什麼消息!」
「少主,你怎麼知道有消息?」伽珞的聲音明顯帶著驚訝。
「說!」
「下午凌小姐獨自離開酒店去博物館,我們的人一路跟著她在館裡晃悠,但最後在嘈雜擁擠的地方把她跟丟了,再回到門口時卻發現她的車早已不見。」
,「查不查得到她去了哪裡?」
「查不到,她的車被隨便扔在一個路口但人不見了蹤影,我派了幾個人一起去找了。少主,看樣子凌小姐可能知道有人在跟蹤她。」
話落,秦逸天快速回了句:「找到第一時間跟我說」,隨後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他敲開管理處的門,在門開時即刻出言:「剛剛是不是還有人進去?」
管理人愣了一下,然後恍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笑著回答:「是啊,一個女的,就在秦總您之前幾分鐘到的。」
「你有看清她什麼樣子嗎?」
「那倒沒有,很暗,況且她還戴著帽子,她給了我一筆錢,說是從國外來的想看看逝去的親人讓我通融一下,我見她說得有些哽咽,就放她進去了。」管理人說完,又側過臉看向墓區,接著又補了句:「她帶著一束鮮花,好像還自帶了花瓶。」
話落,秦逸天已耐不住內心的衝動,連謝都沒說一聲便離開了。
邁巴赫的發動機響起,汽車的啟動聲穿透山谷,極速淹沒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