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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程很長,蘇小小被獨自安排在后座,而賀連南則與她同車,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他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她會耍花樣,全程不僅沒有跟她說一句話,且透過後視鏡看去,能見他面色平緩地正閉目養神。
幾十分鐘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別墅區,汽車從大門駛入,最後停在了較里的一棟房子前。
除了司機之外其他人陸續下了車,賀連南站在車前隔著玻璃看著她,蘇小小緩了緩神,抬手推門而出。這是他第一次,從認識到現在第一次沒為她開門。她垂下眼眸冷笑一聲: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連偽裝都不再願意,可見是真的動真格了。
眼前的別墅在沒有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尤為陰森,深色的牆體,規規矩矩的設計風格,四層的樓高在月光的籠罩下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一起進去吧。」賀連南說完,率先走在了前頭。
蘇小小隨後,終於在隱藏於兩面牆中間深處的地方看見了大門,純黑色,單開,就連門把手都透著幽暗的氣息。
隨著「滴」一聲,門開了,賀連南很快隱沒在黑暗中。
蘇小小提著十二分精神慢慢地跟在後面踏進未知的領域,身後的兩個保鏢寸步不離,像機器人一般防守著。
一路黑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適應了周圍的環境。一行人順著台階來到三樓,賀連南才終於開了燈。
刺眼的光線進入瞳孔,蘇小小微微偏頭用手擋在面前,直到能正常睜眼才放手看清屋內的布置:百來平米的廳面竟空無一物。
只見賀連南頭也不回地繼續向深處走去,最後停在了一個雙開紅木門前。
他從兜里掏出鑰匙開門,在外面脫了鞋之後才踏進去。蘇小小看著擺在腳邊整齊的高定皮鞋,猶豫了下也將鞋脫掉。這回保鏢沒有跟著,而是分開站在兩邊,待蘇小小完全走進去之後便一人一邊把門拉上。
入眼的場景讓蘇小小心驚。
與外面截然不同,這間房裡整齊地擺著一幅幅畫作,有平的有豎的有卷著的,有的畫攤在畫架上仿佛剛筆落,有的畫用金色的畫框裱裝著掛在牆上……
有稚嫩的色彩,也有成熟的稿件;有充滿童趣的水彩、也有栩栩如生的素描……
占比最大的,是一幅幅款式不同卻均能驚艷目光的服裝設計。
就在蘇小小以為這是屬於賀連南的專屬畫室時,轉身她才發現,在房間的另外一側,那面白牆上掛滿了照片。
單人照,雙人照,三人照……
滿滿整個牆壁!
「我父母,還有我。」此時的賀連南正站在其中一幅「全家福」前面,距離有些遠地伸手,隔空觸碰。
蘇小小的心「咯噔」一下,接著便是有些不知所措。
寂靜了許久賀連南才緩緩轉身,吊頂上一圈暖黃色的燈光生生給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氣息。
他慢慢靠近,隨後與蘇小小擦肩而過。
畫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接著她便聽見男人輕咳一聲,陰冷地開口:「你是不是以為這些畫是我畫的,錯了,這裡面所有的設計,都出自我母親之手。」他頓了頓,「小小,你覺得怎麼樣?理念都不錯吧,好些款式就算是放在現在,也足以跟時尚最前沿的設計媲美。」
蘇小小被他的話驚愣在原地忘了轉身,這一舉動被賀連南收入眼底,他突然快步向前,強扭著她的肩將她轉了過來,紅著眼呵斥:「你不是最有教養的名門小姐嗎,我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
邊說著他邊把畫稿提到蘇小小眼前,手移在她的後頸上強迫她盯著那副作品。
蘇小小手在外套上按住,忍著脖子的酸痛感瞥了賀連南一眼後才看向前方。
這一眼,再次將她震住。
她不可思議地回眸,看向賀連南的眼底已然有了驚恐之色。她顫抖著牙關開口:「你給凌氏的壓軸作品,竟然不是出自你的手筆!」
話落,後頸再次傳來痛意,兩人的鼻尖隨之碰在一起,賀連南怒視著她,近乎是咬著牙說道:「那是我母親的作品,我好不容易挑了凌氏這個平台想讓她的心血能讓人看見,而你卻毀了這一切。本來毀了也沒什麼,你竟然是以抄襲的名義,想冠在我頭上是吧,可那是我母親的東西!」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狠,最後一個字落下時,蘇小小即被重重地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