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蕘看了他一會兒,收起狐疑,忽的勾唇笑了笑,「行啊,不過葉總這回可不要再記錯劇情和台詞了哦。」
狗男人,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麼妖!
「放心。」行葉行一本正經的看著她:「這回肯定錯不了……」
顧蕘:……嗯?她怎麼覺得狗男人這是話裡有話呢?
小狐狸精暗暗提高了警惕,就差沒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光環加自己身上了。
然而,這一回葉行遠很真是在很認真的和她對戲。
顧蕘的表演力很強,情緒把握也恰到好處,把受了情傷後狐狸精的悽然絕美和黑化中的嫵媚冷厲都演繹得很到位。
她眼淚將落未落,似是盈在眼眶卻又掩下了心中的恨意的模樣,讓你在不知不覺中,一顆心就揪了起來。
葉行遠的心也揪了起來。他的小妖精不應該被傷害,他看不得她這個樣子……
莫名的,他想到了很多事情:她被陸慎誤會,被程墨辜負,還有……他們那場短短只有半個月的婚姻,其實,顧蕘都是受傷害的一方。
他不知道,那個時候的顧蕘,是不是也像戲裡這樣悽然而笑,又或是……獨自一人躲在沒人知道的地方舔舐傷口、偷偷的抹過眼淚?
腦補過多的葉大總裁沉沉的望著淚眼朦朧的戲精附體的小妖精顧蕘,一時間,思緒紛擾。
雖然,他明知道此刻她身在戲中,所有悽然的笑傷心的眼淚都是在演戲都是假的,心底卻依然有股莫名的情緒,那股情緒上升,讓他心情毫無緣由的煩悶。
顧蕘望著葉行遠將恨意掩在那一抹自嘲的輕笑中,她眸底水光隱現,就那樣看著他,愛與恨在她眼底交織,聲音很輕,輕得讓人心尖都發顫:「真是好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負我啊……」
儘管同樣的劇情他剛剛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可這一回葉總面對這樣的顧蕘,依舊覺得心痛難當。
受不得這樣的她,他脫口而出道:「我沒有。」
他眉眼深邃,一瞬不瞬望著她,眸底幽深似有狂風巨浪,卻又瞬間歸於平靜。
他說:「蕘蕘,我愛的是你。」
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他看著她大步走向她,長臂一勾,再次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
「你呢,你愛我嗎?蕘蕘。」四周全是她的氣息,他將頭埋在她的黑髮中喃喃低問,眼底幽深如墨,看不清情緒。
嗯?
顧蕘又傻眼了,狗男人,怎麼又亂改台詞?這讓她怎麼接!
「蕘蕘,你愛我嗎?」偏男人還不依不饒的問道。
顧蕘想起劇情,試探著恢復了情緒,她抬頭看著葉行遠悽然的接了一句:「是的,我愛你……」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
只可惜,狗男人還是不給她說完的機會,這回更過分,還捧著她的臉用嘴狠狠的給堵了回去。
這一幕,怎麼看都該是浪漫的鏡頭。顧蕘卻並不怎麼覺得。
她都快氣死了。
上一回亂改台詞也就罷了;這一回竟然還敢動手動腳的占她便宜?
真以為他們狐狸精的便宜就那麼好占?
顧蕘氣呼呼的想著,一腳就踢了過去,正好踢到了……男人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
葉行遠低聲悶哼一聲,果然鬆開了手,彎下了腰。
顧蕘後退了一步,在他痛苦難言神震驚委屈無奈嘆息又茫然晦暗……總之是種種情緒糅雜在一起萬般複雜的抬頭看過來時,笑吟吟的問道,「葉先生,親的爽嗎?」
葉行遠緩了好一會兒,才站直了身體,眸底幽深晦暗不明的看著她:「蕘蕘,你……」
「我什麼?」顧蕘挑眉,勾唇,淺笑,聲音又低了一度,輕媚得如同帶著鉤子:「葉先生,你可千萬別說我這是在謀殺親夫什麼的。不然的話……」
小妖精人生得美,這一笑起來更是嫵媚動人,明艷不可方物。可葉總卻覺得眼下明明是艷陽當空,四周怎麼有些陰森森的呢?
沉默片刻後,葉行遠眉心微皺沉沉的嘆息了一聲:「蕘蕘,我們這是在對戲,我不過是……情之所至難以自持罷了。」
這小妖精,下手(腳)也太狠了,真不怕自己下半生守活寡啊。
虧得他沒把這話說出口,否則小妖精一定會笑眯眯的給他懟回去:葉先生,從古至今你聽說過有哪個狐狸精缺過男人嗎?還守活寡呢?呵……腦補過多,是病,得治啊,葉先生……
顧蕘笑吟吟的看著他:「原來是情之所至難以自持啊,看來,葉先生也覺得我演的不錯了?那咱們還要繼續嗎?」
說完,她別有深意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緩緩下移,最後定在了某處,緩緩勾唇……
「不用了。」葉行遠隨著她的目光一動,本能的加緊了雙腿僵硬了身體,木著臉道:「你已經演得很好了。」
正好導演那邊已經開始叫人了。
顧蕘這才收回玩味的目光,施施然的走開了。
小妖精走遠後,葉行遠如同虛弱一般,坐到了一旁的躺椅上,晦暗不明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一旁小桌上的劇本上:看來,這劇本,還得再改改啊。
就在這時,腦子裡那道猥瑣的聲音再次急促的響起:
——葉先生,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就不聽我的再來一次呢?
再來?
葉總木著臉:因為,我不想做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