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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星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咖啡館的,她實在繃不住了,身體顫抖的說不出一句話,嚇的店員都要打醫院電話了,就在店員去扶她的時候,她猛的站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向門口。
她衝到馬路上,計程車司機嚇的急剎車,剛要破口大罵,她拉開車門,用盡全身力氣對司機喊,「去南山公墓!」
司機剛想說話,就看到后座的女人低頭抽泣的樣子,他還是忍住了,車子一路駛向南山公墓,趙星杳好不容易下了車,她脫下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南世墨墓前。
照片上的男人不苟言笑,冷淡的看著眼前的人,眼底的冷漠看穿所有人的心。
「南世墨,你說我們還要生妹妹的,你不能騙我啊!」一貫清冷的趙星杳,此刻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她哭倒在南世墨墓碑前。
「南世墨,你說愛我一輩子的,差一天,一分,一秒都不是一輩子,你食言!你竟然食言!」她哭的嗓子都啞了,手捶著地面,甲片被大理石刮掉,半個指甲被刮斷,鮮血留下來,她好像感受不到,只弓著身望著照片,眼底是憤怒和心酸。
終於要跟那年的夏天說再見了,相遇在二十五年前的夏天,那年夏天很熱,西瓜很甜,你—非常好。
從南山公墓回去,她跟沒事人一樣,把樂多送回瑞士房東老奶奶那裡過暑假,回國第一天,她立馬處理完工作,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她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成年人的崩潰是需要考慮後果的,她已經不是可以隨時崩潰的小女孩了,因為她沒了為她收拾爛攤子的人。
三個夜晚過去,趙星杳從宿醉里醒來,頭像炸了一樣的疼,她從床上下來,一不留神踩到了腳下的酒瓶。
床邊滾了無數的酒瓶,還有菸頭,暴露了主人的生活是多麼的頹廢,她癱坐在地毯上,隨手拎起昨晚上沒喝完的酒,烈酒入喉,辛辣,辣的她眼淚都流下來了,可她還是不停止。
胃裡突然一陣翻滾,她衝到廁所,大吐特吐,吐的膽汁都要出來了,她無力的抱著馬桶,突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星杳。」
那人溫柔的聲音好像他。
她猛的轉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苦笑了一聲,「我熬不下去了,你知道嗎,南世墨,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的。」
她失魂的扶著牆壁走出洗手間,看到紅酒灑落一地,破碎的瓶子碎片濺了一地,血一樣的紅酒衝擊著她的神經,她撩起自己的衣袖。
上面有好幾條紅色的傷,都是她自己劃的,有的還往外冒著血,她看到一地的紅酒,思維一瞬間沒了控制,她蹲下來,伸手拿了一個碎片,毫不猶豫的劃上自己的手臂,她下手很狠,都聽到了切開肌膚的聲音。
一條紅線在皮膚上出現,慢慢的擴大,逐漸變粗,紅色的血液從她手臂上低落,與紅酒灑落到一起,她看起來失魂又落魄。
「好美的花啊!」她盯著落在地板上的血說道。
就在她落下第二下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捂住了她的手,「住手!星杳,乖,把碎片給我。」那個聲音實在太像他了,她鬼迷心竅的伸出手,真真的把碎片遞過去。
感覺到頭上傳來溫度,她抬頭,看到南世墨蹲在她身邊,把她抱進懷裡,說,「星杳乖。」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艱澀開口,「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想你。」
她抬頭,淚萌萌的眼神看著南世墨,她慢慢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臉,可剛觸摸到的一瞬間,她的身體像落葉一樣的飄落在地上,沒了意識。
趙星杳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濃重的酒精味讓她不由得皺眉,她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還沒看清就聽到小美驚呼。
「醒了!醒了!老大醒了!醫生——」她吵的腦袋疼,索性閉了眼睛。
她三天滴水未進,用酒精麻痹自己,到最後產生幻覺,暈了過去,要不是小美警覺,她真的就跟著南世墨去了。
醫生檢查完囑咐小美好好照顧她就出去了,聽到醫生出去了,趙星杳才慢慢睜開眼,看到小美走過來,她翻身背對著小美,很明顯,她不想說話。
「星杳姐,你想吃什麼?吃你最愛的八寶粥好不好?」
趙星杳不說話,小美知道她心情不好,不敢再說話,怕傷著她,默默關門出去了。
等到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音了,趙星杳才慢慢睜開眼,看著頭頂上黃色的液體,源源不斷的輸進她的體內,頭腦一片空白。
她是真的動了那個心思,想陪著南世墨去了,沒有他的人世間,她活著沒有意義,所以她喝醉了,只有喝醉了,她才敢放棄一切,追著他去了,可現在酒醒了,她不能隨著自己的心思,她還有樂多,肩上還有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