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為一喝完最後一口湯，累的不行，太撐了，她剛要收拾碗筷，突然從閣樓上傳來宋元的聲音。
「不許動碗筷，我來收拾。」
蹭吃蹭喝又蹭住的，蘇為一覺得洗個碗沒什麼，她剛挽起袖子，突然聽到了下樓梯的聲音，來不及轉頭，就推宋元拎到了一邊，「不是不讓你動？」
「我想幫你。」
「想洗？」宋元問。
蘇為一點頭。
「沒門兒，該幹嘛幹嘛去。」被宋元趕出廚房，蘇為一站在風口，風一吹，她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酒精味。
「宋元，我想洗澡。」
宋元洗碗的動作明顯一頓，良久才說，「哦，洗吧！」
後面遲遲沒有傳來聲音，宋元轉身，「怎麼，要我幫你？」
蘇為一突然退後，警覺的眼神看著宋元，「我，我沒有衣服。」她的衣服都留在了醫院，身上只有一套病號服。
氣氛突然尷尬，宋元轉身上了樓，再下來的時候，手上拎著一件短袖和一條短褲，「乾淨的，可以嗎？」
蘇為一點點頭。
洗澡的地方很簡陋，只有一個噴頭，宋元幫她調試水溫，「左邊熱水，右邊冷水，不要洗太久，小心感冒。」
蘇為一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
宋元第一次在自己家感覺到無措，他坐在沙發上摩挲著煙，卻不點，躺在沙發上，狹長的眸子裡看不出情緒。
「宋元。」
聲音從後院傳來，宋元蹭的站起來，立馬跑過去，站在門口，又退了一步，「怎麼了？」
蘇為一弱弱的聲音慢慢傳出來，「宋元，沒有水了。」
「……」
「你洗完了嗎？」
「頭髮還沒有沖。」
門吱呀一聲打開，暖黃色的燈光跑出來，蘇為一踩著宋元大大的拖鞋，穿著宋元的衣服，衣服寬寬大大的，正好包住大腿，她的皮膚很白，剛洗完澡，看起來跟糯米皮一樣的軟嫩。
宋元仿佛僵了一下，全身肌肉都繃緊了，好半晌才想起來開口，「啊！你等一會兒，我去給你燒水。」
宋元待在廚房，一顆少男心早就躁動不堪，蘇為一的嘴唇看起來很軟，不知道嘗起來是什麼味道？
等到宋元拎著熱水回到浴室的時候，臉已經紅了半邊，蘇為一低著頭，想要去接，宋元卻沒有給。
「你拎不動，低頭。」
蘇為一微微低頭，頭上一股暖流，水帶著泡沫流下來，宋元竟然在給她洗頭，她心裡驚訝，慢慢挪開了步子。
「我來吧！」
宋元沒吭，只是幫她沖洗著，還時不時的按摩著。
「閉上眼。」
蘇為一害羞的耳朵都要紅了，用力的閉著眼。
宋元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細長的脖頸，優美的頸線，精緻的鎖骨……
洗完頭，兩個人都紅了臉，宋元剛拿起毛巾，蘇為一急忙搶過來，開始擦頭，「我自己可以。」
「哦，我出去了。」
「嗯。」蘇為一轉過身擦頭髮。
蘇為一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久，等到她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宋元大喇叭的坐在沙發上，夾著煙，眼睛晦澀不明。
宋元心裡躁，本想抽根煙壓壓，可一轉頭就看到了，小姑娘穿著她的衣服，頭髮濕漉漉的披在身後，月光的照耀下，小姑娘渾身散發著冷光。
看著宋元的眼神，蘇為一不自然的縮了縮，「你的褲子太大，我我穿不上。」
看著那雙美腿，宋元喉嚨一緊，「嗯。」
蘇為一上樓好久了，可宋元指尖的煙還燃著，一根接一根，菸灰掉了一地。
夜晚湮滅的不止是時間，還有人性，破舊的木門被人用力的踹著，掉了一層灰，宋衛兵的聲音隔著門傳了進來。
「宋元，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竟然敢報警，給老子開門，老子非打斷你的腿！」
面對宋衛兵的咒罵，宋元毫無波瀾，已經習慣了，每當他沒錢喝酒，或者氣兒不順的時候，都要來這裡撒氣，輕則咒罵，重則往死了打。
要是以前，宋元會開門，兩個人往死里打，恨不得把對方剝皮抽筋！可宋元今天不想跟他動手，蘇為一還在樓上，他怕再次嚇著她，可踹門的聲音實在太大。
「宋元，給老子滾出來，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宋元皺眉看著一抖一抖的門，突然發了狠，扔了煙就要開門，就在他碰到門的一刻，閣樓上傳來一聲哽咽。
「宋元，不要。」他回頭，蘇為一小臉慘白，眼裡聚著淚，赤著腳，抱著膝蓋蹲在台階上。
她沖他搖頭，「不要出去，宋元，不要！」
宋元咬著牙，看著搖搖欲墜的木門，又看著台階上的蘇為一，他終究搖了搖頭，逼著自己後退，他慢慢走上台階，雙手穿著蘇為一的腰肢，把人抱起來，上了二樓。
懷裡的人在抽搐，她躲在他的懷裡，不肯離開，宋元沒辦法，一直那樣抱著，「別怕，我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