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我手起手落,金屬片飛快地劃開了我的胸口,露出跳動的心臟來,衛川哽咽了一聲咬著牙舉起武器就切了下去,我眼前一陣模糊對他說:「如果我死了,別告訴,沈叢,就說,我受到召喚,回去,回……」我一句話都說不完,就覺得沒了力氣,我看見衛川切去了我半顆心臟快步走到雨茉身前去給她做移植手術,而我的心臟已經被金屬層緊緊地包裹著,我看著眼前那茂密的樹梢,耳朵里一陣蜂鳴聲極度刺耳,眼前是一片白色黑色交錯飛快地閃動,大腦里的系統在生命垂危前的報警。
全身的血液都向著心臟集結,我的眼睛不斷飛快地眨動,全身也在不斷的抽搐抖動,我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過了一會兒我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嘴裡發出的哀號聲,那是身體機制在用盡所有的能量去修復心臟時身體超負荷而發出的聲音。
我不知道這種情況堅持了多久,只是那段時間是我最最難受的,就像是掛在飛機的發動機上,不斷顫動,不斷被炙烤,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受控制,我能感受到的只有痛苦。
最後突然一聲長鳴,一切都寂靜了下來。
這種長久的黑暗的寂靜是被說話聲中斷的,我覺得全身猛地一抽,像長時間斷電的工具突然被充上了強大的電流一樣,我猛地跳了起來然後又立刻摔倒,我感覺到了疼痛從後背傳來,又傳向心口,然後我聽見有人叫我,我吃力地張開眼睛,看見我的四周全是人影,但我看不清,疼痛還在繼續,從心口傳向四肢,像觸電一樣的疼痛,發麻和抽搐,然後一切又都突然停止,我覺得我是在飛快地呼吸著,眼睛還是不受控制地眨動不止。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突然停下來,有一道光就照在了我的臉上,那是一道柔和的光,暖暖的,我的呼吸變得平衡,眼前的景像也慢慢清晰,我看見一個人正在我面前看著我。
我閉了閉眼睛,再張開,看見的是一張憔悴而蒼白的臉,下巴上有鬍子渣,眼睛裡是紅血紅,這個人是沈叢,他正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緊緊地盯著我,見我醒了,眼睛裡都放出光彩來,忙問我:「馬央然,你醒了嗎?」
他的聲音很是嘶啞,嘴唇乾裂,我沖他點了點頭,然後慢慢地坐起來,又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覺得一切都正常了,我又整個掃描了一遍,發現心臟已經修復的差不多了,但還有一小部分正在被修復,並不影響什麼了。
我再抬頭看著他問:「雨茉呢?」
他指了指我背後的方向說:「她很好,在做飯,你真的好了嗎?」
我再次點了點頭說:「嗯,好了,看來,我這身體的修復功能還是挺強大的,心臟少了一半竟然也能活下來,真是要感謝老爹。」
他猛地伏身把我抱在懷裡說:「太好了,你能活著,衛川四天前把你帶回來的時候,你幾乎沒有任何生命跡象,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活不過來了,衛川還為此難受了好久,雨茉醒來的時候知道你用半顆心臟換了他的命也在你床邊哭了好久,不過後來,她發現你的心臟正在修復中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