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將手給鬆開,然後用棉球給輕輕擦拭了起來。
顏木兮長鬆了一口氣,稍稍挪正了點身體,「……謝謝。」
她是咬著牙說的。
何畢也沒回答,繼續拿出紗布,替她將腳給裹上,一層層地,裹得像是個粽子。
「這下你滿意了。」
顏木兮不以為意地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嘲諷,「救了我,這麼大一個人情。」
「何畢,我真懷疑,這是不是你故意給策劃的?鬧這麼一出『英雄救美』來,讓我覺得從此都欠你的,感激你啊……」
她發出一聲慘叫。
何畢裹好紗布,用力給打了個結。
「你可以這麼認為,我無權干涉你的想像。」
他將她的腳給放下,熟練地將藥品放回藥箱裡,起身站立。
「但是顏木兮,無論你怎麼懷疑我的人品,請你明白,我是不可能拿你的安危來做賭注的。」
她說今天的事情是他故意給策劃的,他又怎麼可能會拿她的安全來開這樣的玩笑?
見他的臉色陰沉的厲害,顏木兮自知話說的有些過了。
她當然知道不可能是他,只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她不願意承認自己對他的這份感激罷了。
顏木兮斂了斂神色,沒來得及開口,他人已經轉過身。
「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說完也不顧她到底能不能走到房間去,就徑直拎著藥箱離開了。
何畢將藥箱放回原處,什麼也沒再說,甚至沒回頭看她一眼,直接出了門。
丟下顏木兮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
手機沒了,血拼的一堆東西也沒了,車子還丟在高速上,顏木兮癱在沙發上,一時間覺得心裡說不上來的滋味。
她不是不怕,不是不恐懼,只是不願意輕易在人面前展現出來,尤其是何畢的面前。
他走之後,她縮在沙發中低聲抽泣了好一會才緩回來。有些慶幸他及時離開,又有些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何畢天亮的時候才回來,整個人風塵僕僕的,好似去遠行了一趟。
見客廳的沙發上,顏木兮還躺在沙發上,人早已經睡著了。
晚間微涼,她整個人蜷縮的緊緊的,一張臉微微發白。
何畢忍不住,走到跟前將她給抱起。
才剛剛抱進懷裡,顏木兮突然醒了。
「阿嚏——」
一陣寒意襲來,她直接就是一個噴嚏。
何畢的身上濕漉漉的,好似從水裡上來一般,她扭頭朝窗外看了看,天已經亮了,只是天空霧蒙蒙的,是起了很大的霧霾。
「睡床上去。」他有些無奈。
走的時候實在是火大,都沒想到她的腳不方便走路。
顏木兮沒說話,只是配合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何畢將她給抱到臥室里,放在床上,剛想要走人,卻被她一把給拽住。
他背對著她,人沒動。
「我為我昨天說的話道歉。」
她聲音瓮瓮地,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可語氣卻是難得的柔軟。
何畢忍不住轉過身去。
顏木兮抬眼看了看他,突然朝他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