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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味道,以前在他身上聞到過,當時阮凝忽略了,後來去酒吧問透明袋裡的東西時,人家一聞,就確定了。
阮慶元脫了外套和褲子,人很懶懶的躺在床上。
阮凝發現,他好像又瘦了,臉上顴骨的位置突兀的有些嚇人。
「爸,是誰帶你沾的這東西的?」
「……」
阮慶元沒說,阮凝心裡發狠,媽|的,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剁了他!
「你在誰那買的?「
「……」
他還是不吭聲。
「爸,你想不想戒?」現在跟他談什麼毒品的危害沒用,根本聽不進去,索性了解下他的真實想法,她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走。
阮慶元閉著眼,沉默不語。
阮凝點點頭,明白了。
她起身前說:「爸,過年了,今晚咱父女倆吃頓團圓飯。你好好休息,我去做飯。」
阮慶元一直聽到房門關上,才探頭朝門口看了眼,神情複雜。
廚房,阮凝做了好幾道拿手菜,阮慶元睡醒了,正好八點多。
阮凝將菜一盤盤端上桌,又給兩人倒了酒。
此時的阮慶元眼裡雖混沌,但是平靜,人褪去邋遢的外表,臉上歲月的痕跡依稀,眼窩深陷,臉色暗沉,帶著一絲病態,阮凝看著心疼,這與那天暴戾威脅她的人相比,現在的他判若兩人。
年夜飯沒吃上,父女倆現在算是補上了。
客廳里的電視開著,重播三十那晚的春晚,屋子裡的冷清被打破,顯得熱鬧些。
桌上六道菜,全都是阮慶元愛吃的。
酒過三巡,阮凝舉起杯,「爸,喝一杯吧。」
阮慶元放下筷子,端起酒杯,跟阮凝碰了下,倆人都乾脆,昂頭一飲而盡。
阮凝吸了吸鼻子,說:「爸,你記得我小時候的事嗎?」
阮慶元點點頭,「……記得。」
阮凝垂眸一彎,像杯中酒,綿長而柔軟,「那時候咱家日子好過,你去哪出差回來都會給我帶兩樣東西,玩具和書。你告訴我,我阮慶元的女兒玩得玩具不能比別的孩子差。可你更希望我多讀書,你說多讀書,長大才能看到更好的玩具時,不用朝任何人低頭,自己就能買。」
阮慶元陷入沉思。
「我那時候才幾歲,不明白什麼叫向人低頭。」後來,家裡光景不好了,她嘗到什麼是低頭的滋味。
阮慶元悵然,「我當初要是不混,也不會淪落到今天。」
阮凝看和阮慶元說:「爸,我一直拼命賺錢,就是不想再過那種向人低頭的日子。」
「……」孩子跟他是受了很多苦,阮慶元心裡清楚。
阮凝給阮慶元倒滿酒,繼續說:「最難的日子,我們都過來了,現在日子好過了,你不能再走偏了。」放下酒瓶,繼續說:「……今年我都二十六了,你不是盼著我找個對象結婚嗎。可咱家現在的情況,就算我找一個,到家一了解,父親即是個賭鬼,還是個毒鬼,誰還敢娶?
爸,戒了吧,我陪你戒,行嗎?」
阮慶元放下酒杯,雙手搭在桌面,頭低低的垂著,阮凝看得出,他也很懊悔。
「我陪你,爸,我相信你,一定能戒掉的。」她鼓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