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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貪局在家裡翻了近三個小時才離開,期間問過阮凝許多問題,她既不抗拒,也不配合,回答的言簡意賅,更多的是單個字的『是』與『不』,搞得王碩等人也拿她沒辦法,人家又不是不配合,問題都回答了,你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臨走前,王碩說一旦蘇崢與她聯繫,希望阮凝規勸他投案自首。
阮凝站在門口,用摔門聲,回應他。
她轉身走回客廳,看著家裡一片狼藉,心裡的煩躁與憤怒像潑了油的火,熊熊燃起。
閉了閉眼,讓心情平復,再次睜開時,目光靜如水。
洗淨一條毛巾,將地上的東西一件件撿起,輕輕抹去上面的痕跡,放回原處。
這裡是她的家,不要其他人碰。
收拾起來才知道蘇崢當初置辦這個家花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時間,每個房間都被搜過了,她一個人將凌亂的房間整理好,已經快下半夜了。
阮凝累的滿頭大汗,蹭了下,跪在地板上繼續擦。
彼時,凌晨兩點半,街道對面的一處樹蔭下站著一個人影。
他目光盯著窗,眉心緊鎖,眼神複雜而沉重。
房間上下兩層,阮凝擦完地,腰疼的打緊,她扶著牆努力站起,膝蓋隱隱作痛,可最疼的還是心。
靠在窗邊,她看著夜幕下的城市,安寧而沉靜,客觀世界不會因為任何人而發生改變,就像她現在難過而無助,卻沒人能幫她承擔心內的痛苦,一切的一切,依然需要她獨自承受。
人活著,辛苦,也心苦。
蘇崢看到窗口的人,眼睛裡的光驟然一亮,可下一秒,他咬咬牙,喉嚨滾了滾,壓住起伏的情緒,摸出兜里的煙。
媳婦,對不住了。
蘇崢望著她,點上煙,深吸一口後,緩緩吐出。
青白的煙霧從口鼻漫出,被夏夜的風扯散。
直到她的倩影不在,房間的燈熄滅,蘇崢還望著窗遲遲不肯離開,直到天灰濛濛亮起,他疲憊的背影消失在晨霧中,漸行漸遠……
蘇崢的手機幾個小時前就打不通,阮凝心裡惦記他,一晚上盯著天花板發呆睡不著。
晨曦初露,天邊揭起一絲光亮,終於早上了。
阮凝起來,去洗漱,換上衣服,開車去了濱江三號。
蘇崢出事,蘇晴明應該知道了,阮凝不好打電話問,擔心夏培曼的身體,而且有些話,需要當面說才清楚。
她先給蘇晴明打去電話,對方很快接聽。
「餵。」沒有任何稱呼,阮凝立刻明白蘇晴明在避開夏培曼。
「爸,我在你家小區門口了。」阮凝說。
蘇晴明說:「好。」
掛斷電話,蘇晴明將手機放下,端起碗麻溜的喝了幾口,放下後,對夏培曼說:「單位有會,我先走了。」
夏培曼看他今天吃的少,拿起一個白煮蛋塞他手裡,「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