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琛眼睛都紅了,剛才失常般吻住她,只是害怕失去她,想用親吻來證明,此刻她在他身邊,是他的女朋友。
厲寒琛低頭,盯著腳下的石階:「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想看蓓兒寫什麼願望,沒想到……」
看到了女朋友寫給前男友的祝願。
「噢!」孟星辰懂了:「原來你是想偷窺蓓兒的願望,你還是好無恥啊!小朋友也有隱私權的啊!」
「可蓓兒不是一般的小朋友。」厲寒琛心情有些沉重,每每想到蓓兒的病,他就痛恨自已,為什麼不能給蓓兒一個健全的家,為什麼蓓兒是通過他受屈辱的方式而來。
蓓兒剛被抱回家的時候,他遠遠沒有現在盡責,一是他無法一時間接受自已突然喜當爹,二是看到蓓兒,他就想起他裝植物人的時候,那個女人是如何占有他……
加上那時候他接收厲氏,想要穩固自已的地位,必須要儘快做出成績,所以缺乏對蓓兒的關心和陪伴。
就算有母親……
可小孩子永遠最需要的,是來自爸爸媽媽的關懷。
後來醫生診斷出蓓兒患有自閉症,厲寒琛才如夢初醒,明白自已不應該將當初的屈辱加在蓓兒身上,蓓兒是蓓兒,蓓兒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小天使,讓他知道這個世界除了人性的黑暗,還有親情與愛。
孟星辰頓時說不出指責他的話,他說得沒錯,蓓兒不是一般的小朋友,正因為如此,難得她讓蓓兒許願,厲寒琛身為父親,自然想知道小傢伙內心缺乏什麼,想要什麼,好對症下藥,讓小傢伙開心起來。
只怪她,偏偏在這個時候給前男友祈福。
孟星辰低下頭,聲音嗡嗡:「我只是聽到他出事,有點擔心,所以才寫了那條祝福帶……」
「我和他除了是前男女友的關係,我覺得他更像是我哥哥,我家人,他照顧了我很多,真的……」孟星辰抬手拍拍臉:「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解釋事情的全部,但是你相信,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如果我真的對他是愛情的念念不忘,我根本不會分手,既然我選擇離開,那代表我想得很清楚,我和他之間再無可能。」孟星辰知道這話說得有點決絕,但都是她的真心話。
她前男友是個很孝順母親的人,因為他們相依為命,而他家族的人也不可能接洽她的,難道她真的要聽從所謂的搬出去住,逢年過節就去旅遊治標不治本的提議?
她不想。
有些刺存在就是存在,唯一正確的做法就是拔掉,而不是用各種方法掩飾它。
與其拖拖拉拉,倒不如她任性一次,果斷一次。
厲寒琛側頭,在昏暗的燈光里,她的小臉看起來更楚楚動人,他知道她年紀雖然小,但是閱歷卻很豐富,藏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但是,過去的事都不重要,只要現在,以後,她在他身邊,那就夠了。
「真的?」厲寒琛話裡帶著質疑。
「你不相信我。」孟星辰用的是陳述句,他的不信任讓她受傷。
「不是……」厲寒琛重新低下頭,喉結上下滾動,十分沉重:「我只是怕你離開。」
他從來都很少得到,反而一直在失去,幾年前的奪位戰所有人都說他贏了,可厲寒琛知道他失去多少。但是,他不後悔,也不能後悔。
因為如果輸了,成不了掌舵人,母親和蓓兒就要一輩子活在別人的欺壓之下。
這世界就是如此現實。
但突然有一天,他枯燥且充滿殺戮的生活,突然被人劈開一道裂縫,有一道陽光灑了進來,讓他感受到什麼叫溫暖和愛。
試問有誰能接受這道陽光消失?
那樣的話,證明又得重回冷冰冰的殺戮世界。
孟星辰抬手摟著厲寒琛的肩膀,像兄弟一樣:「你好沒安全感哦。」
他這麼帥,這麼有錢,想要女朋友只是勾勾手指頭的事,但他卻不,而是一心一意認定她,還想跟她結婚,剛開始以為他是純情少年,就是那種一動心就立刻想到一生一世。
但現在看來,他只是沒安全感,害怕失去,所以恨不得用盡所有方法讓她留下來。
「不要走,」厲寒琛用力回抱孟星辰,恨不得將她緊緊的揉進懷裡:「答應我,不要走,嗯?」
哪怕以後她和商權碰面,也不要離開他。
孟星辰很少給人承諾,因為她是言出必行的人,人們常說世事無常,在她看來,承諾也是。
但這一刻,在人前一向高大偉岸冷淡的他,在她面前竟然弱小且無助,可憐兮兮且卑微求著她不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