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顧朝那邊出門應酬，沒帶著施暖，叫了公關部的經理跟著。
施暖雖然疑惑，卻也沒問。
顧朝做事從來考慮周全，不帶著她自然有他的道理。
顧朝不在，施暖也沒別的事情，就在辦公室裡面發呆了一下午。
她似乎這個時候才想起來昨晚穆城說的那些話。
也是一個不容易的男人，他若是沒那麼深的執念，其實他和應慧也能過得不錯。
畢竟應慧滿心滿眼都是他。
被一個愛著，應該是很幸福的事情。
一直到下班，顧朝都沒回來，施暖把一些需要他簽字的文件送過去，然後收拾東西下班。
她車子在之前的廣場停車場裡面，施暖步行過去，才走了不遠，就看見了穆長生。
穆長生帶著胡靖出來玩，身後自然還是跟著潘雪的。
他們看起來像是祖孫三人出門，施暖看了看，有點想笑。
胡靖被穆長生抱在懷裡，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模樣，潘雪在身後像是個傭人。
施暖站的位置很是顯眼，穆長生走了幾步就看見了她，隨後腳步一停。
他停下，身後的潘雪自然也就停下來了。
施暖面無表情的看著穆長生。
她可還好記得應慧說的話，當初找人的可是應慧和穆長生，班請不過是替穆長生背了黑鍋。
穆長生臉上略微的有些尷尬，似乎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
胡靖認得施暖，對著施暖笑，「舅媽。」
他奶聲奶氣，還有些發音含糊。
施暖把視線轉到胡靖身上，象徵性的笑了笑。
穆長生最後還是開口，「暖暖啊。」
施暖瞄了他一眼，其實能看得出，穆長生日子過得不太好。
他這段時間老了很多。
但是能怪誰呢，事情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施暖沒搭理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潘雪。
潘雪似乎有些不太敢看施暖，眼神左飄右飄。
施暖嗤笑一下，「潘小姐還沒扶正麼？」
她這話出來，穆長生和潘雪都有些掛不住臉。
穆長生臉色漲紅，「暖暖你說什麼呢。」
施暖只是斜了眼睛看他一下，「三嬸還在監獄裡面呢，若是出來了，知道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穆長生一愣，有些不自在的低頭看了看胡靖，胡靖自然是什麼都聽不懂的，眨著眼睛看了看施暖，又抬頭看了看他。
施暖也不接著廢話了，轉身從旁邊走過。
潘雪低著頭和施暖擦肩。
施暖想了想還是站住了，「潘小姐。」
潘雪明顯被嚇了一跳，「干，幹什麼？」
施暖是笑著的，「就是想問一下，你是怎麼認識施慈的？」
潘雪不是個會演戲的人，她瞬間慘白的臉，已經告訴施暖，她之前的猜想是對的。
施暖沒用她回答，直接轉身走了。
她車子還在那裡，施暖上了車，才舒了一口氣。
在車子裡面坐了快半個小時，施暖才啟動車子，慢慢的朝著老宅去。
這時候路上的車已經不多了，尤其是這段路還有些偏。
施暖快到了上山的路口才發現身後有輛車快速的衝過來。
那車子開了大燈，她根本看不清楚車子的模樣，只感覺車子奔著自己過來。
施暖心裡一慌，忙打了方向盤。
不過那車子也並沒有想撞過來，而是並排和施暖開在一起，然後稍微加速，接著一轉。
把施暖的車子給別停了。
施暖有些惱火，以為又是沈長寧，結果才要開口罵，一看那熟悉的車子，她馬上閉嘴了。
施暖開了車門下去，就看見那輛車的車門也打開了，顧朝有些晃悠的從裡面下來。
施暖皺眉，「你怎麼在這裡。」
顧朝沒回答她的話，而是直接過來，一拉扯，就把施暖抵在了車門上。
近距離，施暖能聞見顧朝身上的酒味。
她瞪大眼睛，「你喝酒了？」
顧朝只看著她，不說話。
施暖推了推他，推不動，「你喝酒了還開車，你是不是瘋了，不要命了？」
顧朝盯著施暖，他從來不曾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弄得施暖心裡突然就很不舒服。
施暖用力推了他一下，顧朝也只是晃了晃，並沒有退開。
「你和穆封在一起了？」顧朝問。
「我和他都結婚一年多了，自然是在一起的。」
顧朝微微的皺眉，「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問的是，你喜歡穆封麼，真的喜歡他麼？」
一個兩個的都過來問這樣的問題，施暖有些無可奈何。
「我目前很喜歡穆封。」她只能這樣回答。
未來太多的變數，誰也不能保證，她只知道，現在看見穆封，就很快樂。
這應該就是喜歡。
顧朝點點頭，終於退開了一些，他似乎有些頭疼，捏了捏自己的眉骨，然後喘息了一下。
施暖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我幫你打電話叫一個代駕吧，你這樣子不能開車，很危險的。」
顧朝沒回答她，而是轉身朝著自己的車子走了兩步。
施暖拿出手機，剛要打電話出去，顧朝又站住了，「施暖。」
施暖把電話放下，「嗯，怎麼了？」
顧朝沒回頭，話還在說，「若是不談其他條件，你會喜歡我這樣的人麼？」
施暖盯著顧朝的背影，好一會才說，「應該不會吧。」
她清楚自己是什麼性格，顧朝太冷靜了，她也太冷靜了，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想要轟轟烈烈，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為有了對比，所以施暖覺得，只有穆封那個樣子，才是真的適合自己的。
顧朝過了好一會才說，「這樣啊。」
似乎是嘆了口氣，他回到了車上，不過沒開車，施暖想了想，還是過去。
車窗降下來一條縫，施暖能看見顧朝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她最後還是打了電話，叫了代駕過來。
顧朝確實是睡著了，施暖看著代駕把他從駕駛室上扶到後面去，看著代駕把車子開走，才鬆了一口氣。
上了自己的車子，一路回了老宅。
穆封已經在家了，站在客廳的門口，叼著煙，看見施暖過來，「又有人請你吃飯？」
施暖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
穆封把煙掐了，過來在施暖身上聞了聞，「嗯，沒有飯味。」
施暖笑著推開穆封，「一股子煙味，讓開一點。」
穆封摟著施暖的脖子，直接親在她嘴上，「嫌棄我？」
施暖咯咯地笑，躲了躲，然後進了客廳。
那鸚鵡就在客廳里，看見施暖回來，「我愛你啊。」
這次沒說花姑娘三個字。
施暖過去，摸了摸它，「這句話是誰教你的。」
穆封站在後面，眼神中流轉著萬千光華。
……
張總那邊是個行動派，第二天去了施家公司查看了一下，當天就給施暖打了電話，說是可以注資。
具體的條款張總只能和施臣簽訂，施暖省了不少事情。
她在掛了張總電話後，又接到了莊北的電話。
這讓施暖意外的很，她想了想才接起來。
那邊莊北的聲音懶懶散散，「暖暖啊，我是你二哥，上次留了電話的，你存了沒有啊。」
施暖嗯了下，「我知道是你。」
莊北笑了，「我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我媽過兩天生日，想請你過來吃個飯。」
似乎是怕施暖拒絕，莊北又說，「就是普通的飯局，沒別的意思，到時候你可以帶著穆封過來，莊氏興許可以趁機和穆氏談一些生意上的合作。」
施暖本來是想拒絕了，可是一聽最後的那句話，她笑了，「合作啊，那為什麼要和穆氏呢。」
莊北是個人精，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那你過來，我們具體談談，施家公司聽說內部要進行大整改，我還是比較看好的。」
施暖這才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後，她閉上眼睛。
不知道穆封現在對施家還感興趣麼。
若是知道，她一直在背後插手施家的事情，不知道穆封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施暖揉了揉太陽穴。
中午的時候，她去找應慧吃飯，結果剛走到銷售部的辦公室門口，就看見應慧收拾了東西，急匆匆的往外走。
施暖趕緊過去拉著她，「怎麼了？」
應慧停頓了一下，見是施暖，似乎鬆了一口氣，「應家那邊的事情，我要去處理一下。」
施暖收回手，「你小心點。」
應慧的視線在施暖身上停了留了一會，才點頭，「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