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因為學校運動會方陣表演的事情,夏四季連續一個星期沒有去找顧盛之,四月八號那天,顧盛之出現在夏四季宿舍樓下。
夏四季本來氣都消得七七八八了,從窗簾後面見了顧盛之,一時又彆扭起來,就站在樓上看著他抬頭往上看。
可沒站多久,夏四季就耐不住了,這個禍害。
他們學校和所有的師範類院校一樣,女多男少,顧盛之這麼一個條正盤靚的好青年剛剛站了幾分鐘,就有前後不下十個熱心妹子前去搭訕。
夏四季跑到顧盛之面前:「你來幹什麼?」
顧盛之塞給她一個魔女宅急便的手辦。
夏四季眼睛一亮,但隨即覺得自己立馬就收下禮物會顯得太跌份了,便哼了一聲:「這是什麼?」
「生日禮物。」
「生日都過去了,顧盛之你送的是明年的生日禮物嗎?」
「對不起。」顧盛之的道歉也不過就是這簡簡單單三個字。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夏四季說完就後悔了,矯情一下就好了,顧盛之要是惱羞成怒,拂袖而去,她可哄不好。
誰知顧盛之既沒有拂袖而去也沒有惱羞成怒,而是很認真地說:「你對我道歉就管用,只要你說對不起,我就原諒你。」
夏四季想,這可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遂當即表示接受顧盛之誠懇的歉意。
但在她弄丟了顧盛之的病理書,企圖用「對不起」矇混過關後,顧盛之才驚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於是,向來專制獨裁的顧大神當即制定不平等限制條約,這輩子無條件原諒的機會只有十次,早用完早拉倒。
夏四季趕緊說:「那這一次不算數。」
顧盛之惡狠狠地笑著說:「算數,我原諒你了。」
從那以後,夏四季再也不敢隨便胡亂使用道歉權。夏四季一直覺得,一輩子那麼長,誰知道還要惹這祖宗幾次,先攢著再說。
就這樣攢著攢著,直到攢到了分手。
第二次再用,是被這廝逼著複合的時候。
想到這裡,夏四季聳聳肩:「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夏四季一口氣說了七次對不起,然後長舒一口氣:「好啦,我把以後的七次也用完了,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生氣。」
「夏四季,說話不要太滿。」顧盛之心裡明明還是有火的,但一想到她剛才開門的可憐樣子,心裡的火氣就怎麼也發不出來。只能憋在心裡,把自己慪個半死。
回去的飛機上,顧盛之把夏四季的小腿放在自己膝蓋上:「會水腫。」
夏四季的心痒痒的,顧盛之明明還在惱她又無緣無故把自己弄受傷。可他就算快要氣炸了,卻還是忍住沒發火。
昨天,她像只兔子似的在醫院和酒店之間蹦來蹦去的時候,心裡不是不慌亂、不悽慘的。
但在早晨開門看到這人的一瞬間,慌亂的心出奇地靜下來。被他罵著數落著,心裡卻奇異地安穩。
顯示屏正回放著去年的綜藝,林依晨大聲地沖前面的背影喊:「直樹,你等等我。」
鄭元暢回過頭,還是那張江直樹的臉。
夏四季的眼淚就泛了上來,拿頭頂蹭蹭顧盛之的胳膊。
「又怎麼了?」顧盛之問。
「困了。」夏四季嘟囔一句。
顧盛之無奈地看了看,拿出毛毯說:「靠我身上睡一會吧!」
夏四季開心地閉上眼睛,想,顧盛之,我們的人生,不需要再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