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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狹小的空間裡,顧沉一個人蹲在那裡,身邊響起循環播放的音頻,漸漸的平息他的情緒。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撕了糖衣放在嘴裡,是孤單,是落寞。
「我不抽菸了,我這麼乖,你能看到嗎?」顧沉閉上眼睛,倚著門,寂靜的房間裡只聽得到他均勻的呼吸聲。
次日,顧沉回了江南,將禮物放在老爺子的房間的窗戶邊,轉身便打算離開。
還是老爺子看見了他,叫他:「阿沉。」
顧沉回眸,祖孫兩人隔著一扇窗戶對視。
「你還不肯原諒他嗎?」老爺子問顧沉。
顧沉咬了咬嘴唇,低聲道:「爺爺,我從來不欠他什麼,您知道的。」
母親因生下他而落了疾病,不久便離世,所以他的父親,恨不得殺了他,認為他是災,從小到大,從未關心過他,仿佛從來沒有顧沉這個兒子。
「那你想做什麼呢,想毀了你父親,還是毀了顧家?」老爺子又問道。
顧沉的手攥緊,一字一句道:「他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即便他是我父親。」
做了壞事的人,就應得到相應的報應。
說他心狠也好,說他無情也罷,這個世界並不公平,有人悄無聲息的因一句意外而故去,有人明明做了壞事卻心安理得的活著。
「阿沉,任何事都需要證據,可你沒有。」老爺子疼自己的小孫子,可是這不代表,老爺子會放棄自己的兒子,放棄顧家百年家業。
顧沉斂眸,是啊,他沒證據。
但,有些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們又荒謬的辯駁,說你沒有證據,所以便放任自由,心安理得的活著。
「爺爺,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講一個證據。」沉默了許久,顧沉才慢慢開口。
老爺子許是被顧沉這句話氣著了,道:「可他是你親爸!」
「那您說,從小到大,那個稱之為我父親的人,給我過什麼?是無休止的冷漠相待,還是因為背負顧這個姓氏我身處的危險,又或者說……」顧沉一頓,一字一句開口道:「我被綁架差點被撕票的時候,換來他一句,隨便。」
若顧沉曾經還對這個父親有過一絲絲的期盼,可六歲那年的一句,隨便,生生將顧沉打下深淵。
老爺子沉默了,顧沉轉身便離開了。
顧沉離開之後,又在江南待了一天,第三天才離開江南。
十月七日,今天江黎起來的格外早,連陸虞笙都頗為驚訝。
「今天是我姐的忌日,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她嗎?」江黎看著陸虞笙問道。
五年前的今天,江家大火,江黎被救,姐姐為救江黎而喪生火海。
這也是為什麼,這幾天,江黎頻頻夢魘的原因。
「好。」他們兩個人的手牽著,那對戒指相互觸碰,牽動著彼此的心臟。
江南的秋天挺冷的,到處都是飄黃的梧桐葉,映著水鄉的水,格外的靜謐。
這座城市好像就是這樣,安靜平和,不似京都,夜晚的時候還會燈火通明。
江汐的墓地在江家墓園的一角,墓地旁種著一片海棠。
她生前很喜歡海棠花,嬌艷明媚,熱情似火。
江黎帶著陸虞笙來的時候,陸虞笙一眼便看到了,那有兩處墳,一處是江汐,還有一處,是江黎的母親。
她們母女團聚了,留下了江黎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想到這裡,陸虞笙牽著江黎的手微微收緊。
兩人走進了,看到江汐的墓前,放著一束花。
一束白色的滿天星。
江黎似乎已經習慣了會有這麼一束花,他將自己手中的花放下,放在江汐的墓前。
「每年都會有一束滿天星,這個人總是比我來的早。」江黎淡淡開口。
他不知道滿天星是誰送的,曾經他以為是不是喜歡過姐姐的人,可是若是真的喜歡姐姐,又怎會不知,姐姐喜歡的是海棠,而非滿天星。
「滿天星是送給初戀的。」陸虞笙看著那束花,五年前江家大火那一天,她就是拿著一束滿天星,在池塘旁等著江黎的。
那天,她是想告白的。
「我姐姐沒談過戀愛。」江黎腦海里浮現江汐的臉,她永遠的熱情,永遠的熾熱,灼灼綻放若火紅的海棠。
陸虞笙沒在說話,她想,或許也有那麼一個人,像她等著江黎五年一樣,一年一年的守著江汐。
那天,江黎拉著陸虞笙在母親和姐姐的墓前說了很多話,都是一些碎碎念,一些關於他的日常,好像是在告訴她們,自己過得很好,讓她們別擔心。
她們兩個沒有在江南停留,當天就回了京都。
第二天,《天盛離歌》正式開機,第一天倒是沒什麼事,不過是主創團隊一起見面,然後開一場直播,也算是記者發布會了。
直播現場,陸虞笙和顧沉作為男女主,自然也會主持人cue到,無非就是針對劇中的一些劇情聊聊。
直播彈幕上會有一些書粉和粉絲的留言,現場也能夠看到。
主持人看了一眼彈幕,笑著道:「粉絲們都在說想看書中雲離歌和盛景初初相見的片段,不知道虞笙和顧沉覺得如何呢?」
顧沉輕笑,看著鏡頭道:「可以啊,只是不知道虞笙可以嗎?」
陸虞笙挑眉:「當然可以。」
「我還擔心虞笙家裡那位會不同意呢。」顧沉打趣的笑了一聲,周圍的其他演員也笑了笑。
陸虞笙看著台下的江黎,笑著道:「我家江黎才沒這么小氣呢。」
台下的江黎:我小氣,我特別小氣,我非常小氣,我不開心了!
顧沉笑了笑,「那,開始咯?」
雲離歌和盛景初初相見是在清泉邊,盛景初在洗澡,雲離歌堂而皇之的看了他的身子,盛景初理所當然的索要萬金。
顧沉調整了一下狀態,那雙桃花眸中忽然泛起深深的笑意,紅唇微微勾起,攝人心魂。
「怎麼,還沒看夠?」顧沉的聲音似笑非笑,眼中還有幾分意猶未盡的感覺。
陸虞笙的唇角如菱花,微微一勾,眼波流轉如花般綻放。
「公子在這處光明正大的沐浴,難道還怕人看了去?」清清涼涼的語氣,洗盡纖塵,似乎萬物都入不了眼。
這個時期的雲離歌,剛剛重生歸來,回上京城復仇,這個時候的雲離歌,在乎的只有家族親人,對於別人,似乎什麼都不在意了,肆意妄為。
顧沉飾演的盛景初,是盛王府的不受寵的嫡子,明明乾坤藏於腹中,卻不顯露山水。
「你這般堂而皇之,莫不是登徒子所為嗎?」
顧沉話落,接著道:「你們女子尚且不能讓男人看了身子,難道,我們男子便不是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盛景初便是這樣的人,明明雲離歌並非故意,他都能把這事上升到道德的高度。
緊接著,顧沉佯裝穿上衣服的動作,然後忽然靠近,湊到陸虞笙面前,兩個人靠的很近,四目相對,只聽到顧沉壓低著聲音道:「你這般堂而皇之的看光了我的身子,難道想這樣一走了之?」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也是兩人的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是一切故事的開始。
「你想如何?」陸虞笙不動聲色的稍微後退,只聽到顧沉用戲謔的聲音道:「定然是要負責的。」
「負責?你想讓我怎樣負責?」
「萬金。」
顧沉的身子往後撤,與陸虞笙的距離縮減,眼睛裡面帶著淺淺笑意。
台下的江黎:不要臉!
他儼然已經忘了,故事的內容,是他寫的,男女主任何一點親密的戲份,都是他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