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你好大的膽子。」
「竟敢算計本王。」
說罷,陸深立時自位上起身,皂靴踩在七零八落的瓷片上,大步流星奪門而出。
望著賢王怒氣沖沖的背影,沈延通體生寒,叭劉一七期傘傘零四追更錦江婆文沈延深知今日之事只怕是不能善了,當即遷怒地道,「還不快將那張婆子給我拖下去杖斃!」
不多時,庭院中幾傳來張婆子肝腸寸斷的呼叫聲。
似乎還不解氣,當沈延看到沈書晴紅腫的眼眶時,又重重地責罵起來,「你這個喪門星,就知道哭哭哭,我養著你有甚用?虧你生得一副美人胚子,卻連個男人也籠絡不住!」
「你哭死了你爹,哭病了你娘,如今是還要將我哭去坐牢嗎?」
「我們沈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掃把星?」
這卻是將自己貪贓枉法的罪孽,全都歸結到一個無辜小女身上,沈書晴母女如今算作是寄人籬下,原本她不該頂嘴,可卻生受不起這般的污衊,不得已緩緩地抬起下頜,眼裡滿是不屈之色,「大伯父,你那些賄賂難不成是我替你收的?」
這些年沈延在沈家說一不二慣了,家裡還不曾有人同他如此嗆聲,當即揚起了手臂,重重地朝著沈書晴呼過去,「沒用的東西,竟還敢犟嘴?」
沈書晴來不及閃躲,只下意識緊閉了眼眸,可臉上卻沒有落下火辣辣的疼痛,她驀然撐開眼臉,卻發現不知何時陸深去而復返,此刻正握住沈延的手臂。
接著,猝不及防地,他將沈延掄在一旁的地面上,居高臨下冷冷地道:「沈大人可真是好本事,將所有罪責推卸得一乾二淨,卻怪起一個無知婦孺。」
沈延已是不惑之年,這般一摔險些直不起腰來,還是在貼身小廝的扶持下,才堪堪站穩了身形,他也是個狠角色,分明被如此羞辱,依舊舔著臉笑道:「王爺這是專程回來接書晴的?」
「那王爺答應下官的事?」
陸深本不欲與這般寡廉鮮恥之人相交,可等他剛走出院門,耳畔便傳來方才那婆子的尖利叫聲,雖則明知並不是她的聲音,腦中卻浮現出那個下丫頭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畫面。
猶豫幾息過後,還是腳尖一轉,復又推開了院門。
卻沒想到,剛巧碰見這樣一幕。
陸深懶怠理會沈延,見沈書晴還茫然在原地,原本清凌凌的眸子此刻盛滿了惶恐,竟然鬼使神差地朝她伸出了手,「愣著幹什麼?還不跟本王走,等著挨打嗎?」
沈書晴看了眼滿是威脅之色的沈延,又覷了一眼清雋端雅的賢王,沒再猶豫,握住了男子寬大的手掌。
抄手遊廊上,紅菱和王府總管林墨一人提著個八仙燈籠走在前頭,陸深牽著沈書晴走在後頭。
身後的青石板道上映出兩道相依相偎的黑影,男子高大挺拔,女子嬌小柔美,竟是相得益彰的和諧。
兩人挨得近,沈書晴便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子清冷竹香,這讓她想起三年前那個夜晚,他將她救出暗巷,也是如今日這般拉著她的手輕聲哄道:「別怕,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