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書晴想起了那個夢,難不成做夢也會嘴腫的?見碧心皺眉不解,於是佯稱是昨兒吃了辣味菜。
「吃辣味菜也會嘴腫嗎?」碧心隨意問道,轉身回頭去找她今日要穿的衣衫,腳下又踩住軟乎乎的東西,抬開繡花鞋一看,竟然是一塊帶血的帕子,嚇得當即一個仰倒。
「小姐你流血了啊?」
沈書晴將帕子舉在眼前細看,是潔白的綢緞所制,只有絞邊,沒有任何的繡花,她想起了昨日來陳家的那個不速之客,也是喜歡用這樣的帕子。
沈書晴早膳時,本是要問陸深昨日的去向,卻扭捏著一直等到吃完早膳,沈母要離去之時,才問出口:「娘,昨日遙兒他爸,後來怎麼樣了?留下來了嗎?」
陳望舒有些吞吞吐吐。
沈書晴看在眼裡,問:「娘這是甚麼表情?難不成外祖竟將他留了下來?」
陳望舒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那個前夫,身子也是弱,不過淋了一場秋雨,就直接風寒得病倒了,發起了高熱。」
沈舒晴一聽,當即冷笑,「裝得,絕對是裝的。」
從前,他中了箭傷,也不過只是休養了十來日便恢復如常,怎可能一場雨便叫他如此並重,定然是裝的。
而至於他為何要死乞白賴留在陳家,趕都敢不走,沈書晴猜想,他定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娘,你去外面回春館找個老大夫,叫他給陸深把脈,他這人可沒那麼容易病倒。」
若是一旦被發現他在陳家裝病,沈書晴便可以明目張胆將他扔出去了。
而至於昨兒夜裡的那個夢,那極有可能便是他了,屆時她再與他算總帳,這不是甚麼光彩的事,沈書晴並不與陳望舒坦白。
陳望舒覺得自家女兒說得甚有道理,於是用完早膳便出府去請了回春館當日坐館主診的曹大夫,他沒有給陸深任何反應的時間,直接馬不停蹄將人帶去了陸深客居的竹苑。
剛走近,便自院牆內飄出一陣笛聲,曲調總體輕靈,偶又抑揚頓挫,是那曲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寒山渡》
這是昔年沈書晴的父親為紀念他們初見那日所作,後因再金鑾殿上用此曲表白於她來拒絕皇帝的賜婚,從而名揚整個梁朝。
這只曲子,將許久不曾回想的畫面自她腦海裡帶出,陳望舒立馬潸然淚下,跟來看診的曹大夫見陳望舒如此態狀,便問:「這位夫人,看診還是不看?」
陳望舒這才回過神來,「看,怎麼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