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轉身就離開,陸深已十分感動,唇角笑意深深,又怎會叫她一起送死呢,他是一個男人,保護自己的妻兒是他應做的事,她粗糲的指腹撫上她眼尾的濡濕,「本王自十五歲入軍營起,就早就把生死看淡,唯一放心不下的不過是你、遙兒,還有母妃。」
說到這裡,陸深嗓音轉啞,「你要活下去,將本王的孩子和母妃照顧好。」
看見她即便是如此落魄也難掩的花容月色,又頗有些不甘心地道:「你若是敢背棄本王,再嫁他人,本王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說罷,看了眼近了些的搜屍船隻,便推了推沈書晴,「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是該走的,一個人死總比兩個人死好,總不能叫遙兒一下子沒了雙親,那也太也可憐。
而至於,他那番威脅她不能嫁人的話,她卻是全然沒有放在心上,死都死了還能詐屍不成?
可她分明都往前走出了幾步,雖則步履遲疑,但到底往岸邊走去,卻不知為何心底越發沉重起來,好似腳里灌了鉛,每邁出一步皆要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陸深見她好半晌才走出去丈遠,心裡又是高興又是著急,她終究還是牽掛他的,卻又擔心她留下來也是死路一條,他該是要繼續催促她離開的,可出口的話卻是問她:「瑤瑤,你可曾愛過我?」
沈書晴愣住,而後緩緩側身,瞧見再一波浪打在他的身上,江水污濁了他的白袍,卻帶走了他傷口處的猩紅,傷口進水疼得他眉頭緊皺,可他的目光卻緊鎖著自己,等著她的回答。
她該如何回答呢?愛過嗎?自然是愛過,卻不過是愛的她以為的表象,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愛真實的他。
可如今兩人即將生離死別,他又是為了救她而受傷才逃脫不得,她該是要騙騙他的,好叫他走得安心。
可她不願意說謊話,她爹說過,做人要磊磊落落,堂堂正正。
是以,她並不曾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無聲地落淚,總歸是不想他死的。
可陸深既然問出了一直不敢問的問題,自然是執拗地想要一個答案,見沈書晴猶豫,他剛升起的希冀跌落下來,神色暗淡無光,只自嘲一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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