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他便再也沒有任何顧忌,再沒了任何顧慮,再沒了小心翼翼。
菟絲花承受著放火燒山的炙熱,最終被燒得搖搖欲墜,只能無力地攀附著偉岸的大樹。
等到,兩人重新躺在床上,好在老人家還不曾回來,否則這泥土屋子門窗不嚴實,還不知要鬧出甚麼笑話,更何況,如今還是白日,也不知怎就鬧到了床上,被人知曉,難免惹人白目。
陸深以為她願意與自己敦倫便是與他和好了,說了許多柔情蜜意的話,然而沈書晴卻無動於衷,但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去兜頭澆他一盆冷水,只嗯嗯啊啊地應了幾聲,卻並不給出實際的承諾。
依舊只等著他腳傷一好,便要跑路。
可陸深卻單方面以為,她這是被自己拿下了,兩人已經經過這般的深入交付,得到了彼此的諒解,夜裡喝藥時都聽話了許多,不需要沈書晴去哄,二話不說便喝了個乾淨,「本王要早些好起來,如此一來,我們才能早點回金陵,早點見到兒子。」
一提起兒子,躺在陸深懷裡的深書晴眸光一暗,連帶著絞著青絲玩兒的手也是一頓,「遙兒這樣小,王府也沒個正經主子,你是該要早點回去。」
陸深捏了捏她的掌心,安撫她,「母妃從宮裡搬來了王府,有母妃在,你大可以放心。」
卻原來,皇帝見沈書晴去世後,陸深成日無心上朝魂不守舍,是以便減少了對他的戒備,當他提出要接太妃出宮照顧孫子之時,便沒有猶豫答應了。
自此,貴太妃才總算是得了自由。
雖則同在金陵,這自由也畢竟有限,但比之從前被關在皇宮那個籠子中,如今能得以含飴弄孫,已然是十分之幸事。
「可母妃畢竟年紀大了,且身子不好,陪不了遙兒玩耍,你這個做人父親的該多陪伴他些才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依然是不能陪伴了,他這個做父親的該是要多陪伴些才是。
陸深沒有深想,只低聲答是,「等我腳傷好了,我們便早些回去。」
他一口一個我們,沈書晴當真無法接話,她是不可能跟他回去的。
又想起自己的親兒,沈書晴難免紅了眼眶,她撫上如今扁下去的小腹,想起那個素未謀面的孩子,突然問起,「我還沒見過遙兒,不如明日我去買些筆墨,你畫與我看一看?」
母子一場不能得以相見是為生離,然則她實在是心裡過不去這個坎,能夠得一張孩兒的畫像,想他時看一看也好。
哪知陸深竟然捉住她的手,去撫摸他的面頰,他垂下的視線與沈書晴上揚的目光相接,他說:「你想知道他長甚麼樣子,你看本王這張臉就好了。」
「母妃說,他同本王幼時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