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沈書晴已做好心裡準備與他分別,可他一提起孩子,她又繃不住淚了,「遙兒要是不記得我,你也得給他說,他娘親叫做沈書晴,他娘親很愛他。」
陸深以為這幾日的朝夕相處,沈書晴已是鐵定要跟他回去了,是以並未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只笑著與他臉貼臉,「馬上就要見到遙兒了,你自己去同他去說。」
沈書晴卻別開臉,她笑不出來,只怕她不知何時才能與他相見,相見時他真的未必肯認她這個拋棄他的娘親,儘管她也捨不得,這一刻,沈書晴倏然清楚地認識到,或許她真的要失去她那個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牛車到了鎮上,陸深牽著沈書晴的手,要帶她去鄴城,暗衛找不到他,定會在在他最後出現的鄴城留下人馬,可沈書晴卻扯開他的手,「陸深,你還記得嗎?我一早給你說過,等你傷好的那天,便是我離開的那天。」
「現如今,你傷好了,我也便該離開了。」
陸深霎時垮起一張雪山崩塌的冷臉,「沈氏,你騙我?」
「這幾日你待本王的溫柔體貼,與本王日日交頸纏綿,難不成都是假的?」
他聲音雖不高,然則他高出沈書晴一個頭,居高臨下自帶的威嚴感,以及周身散發出的寒氣,讓沈書晴退了一步。
第47章 竹屋
她退一步,他卻近了兩步,與她只有一步之遙。
他牽起她的手,徹骨的涼意傳來。
她害怕地丟開他的手,下巴卻又被他挑起,她瑟縮地睜眼看他,他那尋常看過來總是繾綣的目光此刻陰翳似刀,刀刀割向她帶著幾分心虛的心。
沈書晴背過身,索性不去看她,可他卻自背後擁了過來,男子劇烈起伏的胸腔傳來的律動已然讓她感到負擔,她該是要推開他的,可他身上那股子冷竹的清冷氣息卻幾分叫她眷念,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便叫她最後與他再呆一會兒,哪怕只是一小會兒。
陸深覺察出了女子的糾結,將頭埋在她紅頭繩挽起的青絲中,是好聞的梔子香,去歲初相識時,他只當她是常佩戴梔子花的緣故,後來到了冬日她依然是這般味道,方才知曉這不過是她的體香。
潔白的梔子,一如她的性子,是他配不上的高潔,就如她喜歡的明月。
可越是泥濘中走出來的人,才更會更加嚮往如此的潔白無瑕,不是嗎?
「書晴,本王對你不好嗎?」
「做本王的王妃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