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晴酒量不好,但也小口抿著陪他,李照玉見她聽小丁香的事情一點也不意外,問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不是陸深告訴你的?」
沈書晴搖了搖頭,她將那日小丁香在胭脂鋪子後院與她說的話原原本本說給了李照玉聽,聽得李照玉直直落淚,「她膽子真的大,竟敢威脅你,她野心也真是不小,竟然想當我的正妻。」
對於陸深抖露的這件事,沈書晴心底竟然對他生出一絲感謝,若非他將這件事情說出來,只怕自家表兄要被蒙在鼓裡一輩子,一輩子替旁人養孩子,一輩子身側都躺著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
想起陸深,沈書晴就想起當時他眼裡的淚花,他向來喜怒不言於表,縱是當初兩人鬧得不可開交,他也不曾哭過,如此才從小丁香的口供中明白,是他昨日聽說她生病了,這才去威脅小丁香,叫小丁香給她解開心結,可她卻下意識以為他是在欺負小丁香。
且不論之前的事情,單就這件事上,沈書晴心里升起一股子愧怍。
這種感覺很不好,她不該去想他,她應該徹底忘了他,是以她開口說起小丁香,「那麼表兄你打算怎麼安置小丁香?」
李照玉在處理小丁香一事上,並沒有很為難,「我叫人將她送回了隴西,給夠了足以她下半輩子的財物。」
這也算仁至義盡了。
「表兄,你是個好男人,只可惜遇到了壞女人。」沈書晴安撫道,「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表兄你這般人才品貌,定會遇到一個更好的妻子。」
沈書晴說這話時,李照玉眼也不眨地凝視著沈書晴,心里有一堆話要說,卻終究只是又斟了一杯酒,自己飲下。
「說起來,表妹與我境況相差無幾,都是遇人不淑。」李照玉替兩人各自滿了一杯,碰杯後他先飲下,接著示意沈書晴飲下。
沈書晴對這話也是感同身受,便也借酒澆愁,「那還是表兄的情形好一些,至少小丁香沒有這個能耐繼續糾纏你。」
李照玉聽罷,也是無奈搖頭,但旋即又想起今日陸深走時那一幅頹敗的模樣,又幽幽地嘆了口氣,「你今日大概是傷了他的心了,他這個人最是要面子,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找你麻煩。」
李照玉與陸深共事近兩年,對他有幾分了解在。
沈書晴卻倏然又想起他臨去前眼裡的淚花,沒來由地有些心虛,又將杯里剩下的半杯酒飲了下去。
「那再好不過,我與他,早該做個了斷。」
「你真的不愛他了嗎?」李照玉已然是有些醉了,否則不會將埋藏在心底的話問了出來,「當初你為他寫血經,我以為你愛他到了骨子裡,否則我不會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