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妻子及未來岳母皆想要回隴西,李照玉也不好太堅持,只退了一步說,「若是當真發生你們擔憂之事,屆時我會想法子申請外調。」
沈書晴母女想想,也點頭同意,後面幾人又商量了定親當日的一些事宜,這事因為已經過陳行元的首肯,辦起來也快,左不過是先定親,迎娶之事還早。
李照玉離開翠玉居之時已是夜深,沈書晴沐浴過後便困極歇下。
只她才熄燈不久,陸深便托著病體久違地出現在了她的榻前,他的手上還提著一把弓,是為射殺那只大雁而準備的,本是想要先過來看她一眼,便偷偷進了翠玉居,哪想到便聽到沈書晴幾人在這裡編排他是一個如何心機叵測、睚眥必報的惡人。
他筆直地站在床前,透過紗幔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床上睡顏恬靜的女子。
有了李照玉以後,她倒是睡得安穩,沈母也瞧著十分高興,李照玉看來也是春風得意。
似乎只要他肯成全,便是皆大歡喜。
本來陸深也並非沒起過成全他們的心思,儘管今日進陳府是有一些衝動在,然則他到底是想過成全她的。
可她呢?
將自己想成如此不堪之人。
說到底,當初他對鍾靈下手,究竟是為了誰出氣?
想到此處,陸深陰冷的一張臉,倏然轉向支摘窗外,直視著那輪已近乎滿月的月亮,牽起唇角,齜牙一笑——他從來皆不是月亮一般清白的人物。
既然在她心裡,他如此不濟,那他做甚還要枉做好人?
轉眼就到了陳老爺子的生辰,亦是民間的仲秋節,潁川陳氏本著低調的原則,並未辦得太過鋪張,然則畢竟是陳氏族長的六十大壽,卻也寒酸不起來,總共擺了五十桌,男女分席而坐。
男賓席這邊,主桌自是陳老爺子坐鎮,其餘遠道而來的世家代表則分位於次桌,陸深本不在此次生辰宴邀請之列,卻突兀地出現在原本該陳郡謝氏謝允出現的座位,該桌其餘卻都是他這些時日見過的袁世山等人,因其始終以陳老爺子的外孫女婿自居,倒也沒人感到意外。
只陳老爺子鷹一般狠厲的目光覷見陸深時,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怎麼來了?」
「還坐在那里?」
「謝允呢?」
謝允便是那個目中無人,派人去查陸深的那個陳郡謝氏的子弟,原本陸深還思索該要如何進入此次壽宴,他自有一些打算在,倒也不全是為了沈書晴而來。
他正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謝允既然主動招惹他,他也便不客氣,設計讓他沒法子來現場,這才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