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聽到了,你別想抵賴。」
「否則......」
沈書晴見他捏緊拳頭,眼裡似有厲色,忙截住了他的話頭,「別說了,我說過的話,我認的。」
陸深將他滾至喉結處的話咽下,「否則你我便一起死好了。」
陸深身上是一件雪綢中衣,沈書晴素知他愛潔,便是他昏迷期間也給她清理的很乾淨,她對他的這般細緻入微的體貼,讓陸深想到了鄴城鄉下那幾日,他們全身心屬於彼此,沒有孩子,沒有父母,沒有家族的責任,只是彼此的另一半。
他將她攬入懷,將下頜置於她的肩上,才不過半月,她的肩又瘦了幾許,想到這里,那因李照玉而生出的酸味也減少不少,他緊緊地箍著她,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子,只有這般才能確認她是他的,而不會離開他。
他的髮絲慵懶披散在肩頭,與她胸前的髮絲交纏在一起,他們是真正的結髮夫妻,是老天爺都拆不散的有情人,否則老天爺不會放他回來,他清楚地明白當那玉簪刺入他心臟的時,是他從未體悟過的境況,能夠醒轉,還是憑了幾分天意。
在觸及到她溫軟的身子後,他緊擰的眉頭才松泛開來,那噙滿淚意的眸在瞧見女子眼裡深切的憂色後,終於是如釋重負地張了張發白的嘴,「不要再離開本王了?好不好?」
些許泄氣,又道:「你若是再要跑,本王也不知還有沒有命去將你捉回來。」
本來麼,第一次她去潁川,就叫他混混沌沌三個月,追去潁川後又落了一身的傷,如今更是險些把命交代了。
沈書晴也是後怕,當即眉尾一耷拉,輕頷了頷首,低不可聞地道了一句,「嗯。」
陸深分明聽得真切,卻嫌她聲音太小,不滿地咬她耳朵,「再說一遍,本王沒不清。」
被巨大的喜悅擊中,沈書晴身上這些日子武裝起來的冷漠與梳理通通潰敗得一塌糊塗,此刻的她,像一隻小貓,如從前那般,窩在陸深懷裡,聲音也是貓叫般羸弱,一連好幾聲都叫陸深聽不清楚。
他帶著怒色的眸子往下一瞥,便瞧見女似一株菟絲花,緊緊地依偎在他這偉岸的大樹上,面上泛著久違的羞紅,等著人去採擷,恍惚間他們似乎回到了葫蘆巷的第一夜,她傷了腳,被他抱在懷裡,放在臨窗大炕上,當時他去掀開她的褲管,本是要給她擦藥,卻不想被她誤會了,以為他要跟她敦倫,一張臉紅透似煮熟的蝦子。
當時他對她有幾分好感,也不過是基於他是沈鈺的女兒,以及他母后的幾分偏愛,對她並沒有憐占之心,是以一盆冷水澆在了她身上,他氣怒地離開,不曾想過她人言微輕,後面她將在下人面前如何自處。
這一回,他們確認了彼此的心意。
不,她心中摯愛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