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男人三妻四妾,你可聽過女人三夫六侍的?」
沈書晴又往裡縮了縮,抓緊一條薄褥蓋在身上,「朝陽公主不就是滿屋子的面首。」
那朝陽公主,是陸深的姑母,是他父皇的皇姐,因是長公主,是陸深皇祖父的頭一個孩子,又是嫡出,很有一段時間獨得聖寵,便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想要效仿梁高祖陸平安登基為女帝,因這事險些將先皇也就是她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弄死。
這位朝陽公主,也曾嫁過駙馬,可兩人夫妻不和睦,後來她索性在自己的公主府養了一屋子的面首,成為京城臭名昭著的存在。
陸深冷冷瞥了沈書晴一眼,寒著臉呵她,「好的不學,學起朝陽公主?你知曉朝陽和她那些面首,最後怎麼死的嗎?」
沈書晴這個倒是沒有聽說過,只知道幾十年前金陵有位了不得的公主,幹了天下女人皆不敢幹的事,倒是並不知道她是個甚麼結局,不過看陸深陰惻惻的目光,想必不是什麼好結局,遂吞吞吐吐,「她最後是怎麼死的?」
陸深面無表情,眼裡沒有一絲情緒,「最後是被她那駙馬一把火燒死的,連同她那幾十個面首,一個皆沒有逃出天元一年的那一場大火。」
當時他父皇登基,開啟天元元年,倒是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留了朝陽公主一條性命。朝陽公主是個極其迷戀權勢的人,自從高台上下來,便成日裡醉心於聲色犬馬中,駙馬見她沒了往日的勢力,還連帶駙馬一家也被先皇清算,新仇舊恨一起燃成了天元元年那年冬天的一把火。
這世道可真是不公,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女子稍有出格,便會有生命之憂,沈書晴囁喏道:「你不必嚇唬我,大不了我不找外室,只是你也別想著碰我。我也想開了,金陵那些正室夫人,不都這麼過來的,我好歹還有一個兒子呢,我也不同她們爭,我守著我兒子便好。」
說到這裡,她嫌惡地睨了陸深一眼,撅了噘嘴,「至於你,不就一個男人,讓她們頭破血流去爭罷,反正我不要了。」
她這不屑一顧的表情,以及話語中的嫌棄,叫陸深打了一個寒顫,曾幾何時將他當做天一樣的女子,怎地會變成如今這般,可以隨意將他想無用的抹布一般丟棄?
是了,她失憶了,她失憶之前不會這樣的,他得理解她,陸深如此寬慰自己。
至此,陸深也算是明白了她所有的打算,「你可真是個好主母,大度給本王納謝娘子,一邊又抬人跟她打擂台,而你有個早就封了世子的兒子,坐山觀虎鬥,穩坐釣魚台。」
「沈書晴,本王從前倒還真是不知,你竟有這般本事?」
沈書晴一臉的淡漠,自從得知他不得不納這個妾,沈書晴這幾日早就想得透徹,這是她唯一的出路,是以並不否認,只冷冷一笑,「不然呢,我這個當妻子的,要如何做,才能叫王爺你稱心如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