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娘是個三十多的婦人,從前也嫁過人,後因三年無所出被夫家休棄,自此便回到娘家,成了這十里八鄉唯一的大夫,他早不對任何男子有期望,因而勸她,「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女子總是艱難許多,你回去以後,也別同他鬧,趁著他對你還有些愧疚之心,多撈一些好處才是正經。」
沈書晴點點頭,算是認同她的話。
自從中秋宮宴後,坊間便傳聞新皇要廣納後宮,在有心人的渲染下,更是傳得有鼻子有眼,即便是陳家人,也是信了幾分。
陳國公府的家宴上,陳大爺再次提起這事,「父親,上回兒子說的,送一個陳家女入宮的事,您老人家要不再考慮考慮?」
「現在外頭都在傳皇上要續弦,雖說近期不大可能完婚,但一旦定下人選,我們要在想安排人去後位就難了。」
這一回,連陳十七也不再反對,「大伯父說得對,現如今董尚書正大肆散布他女兒要做皇后的消息,我們若是不動作快一些,只怕到時候陳家女即便做了皇后,也要被世人議論。」
陸深至今不過二十二,要一個年輕的帝王當一輩子鰥夫,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陳行元思慮再三,還是點了點頭,「既如此,便交給你們去辦。但我有一個要求,她須得當遙兒為親生的,若是遙兒有個三長兩短,即便她是陳家女,老朽也不會對她客氣。」
幾個人三言兩語便定下來為陸深選皇后的事,唯有陳望舒這個做母親的只顧著落淚,她苦命的女兒啊,好容易丈夫發達了可以妻憑夫貴,她卻一屍兩命走了,連骨頭也找不到,真是造孽。
沈書晴在煙娘的攙扶下來到花廳,便聽到這些對話,不止是陸深薄情寡義,便是連她自己的親人,也已經放棄了她,正準備送另一個陳家女兒進宮去取代她的位置。
急怒攻心之下,沈書晴當即昏過去了。
因上一回的宮變,皇宮損毀嚴重,陸深除了上朝皆陪同陸遙居住在東宮。
這幾日,陸深一反常態不再去秦淮河,只因三日前林墨從當鋪取回來一根簪子,這簪子是崑崙暖玉所制,不算他當初摔壞的那一根暖玉簪,整個金陵再也找不出第二根。
只是距離這根簪子現世已經三日,為何她還是沒有出現呢?
「林墨,你倒是說說看,為何她還在活著,卻不肯來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