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蠻不由結巴兩句:「啊這這……我就看上它了。你送別的我不要,不、不送也得送!」
也不知道這話觸動他哪根神經了。
魏山扶「嘖」一聲,伸手端起碗。雪球還沒反應過來,小腦袋一抬,嘴巴邊兒都沾滿了羊奶漬。
長孫蠻見不得他捉弄雪球,連忙爬起身往案邊一坐,努努嘴:「把碗給我,我來餵。」
「你?算了吧。」他哼哼兩聲,又把碗放下。自個兒捏著湯匙,一勺一勺餵起雪球。
對此,雪球甚為不滿。
剛剛才經歷了大快朵頤的痛快,現如今小口小口喝著,它是相當不爽這位脾氣超大的前主人。小爪子扒在他手上,摳得老緊,生怕他又來一出梅開二度。
魏山扶趁機說道:「喏,你看。這貓兒記仇得很,你平日要是凶了點兒,稍微說幾句重話,它能半夜摸上床頭往你臉上呼呼甩兩巴掌呢。」
奈何,長孫蠻一向是個聽不住重點的奇女子。
她一雙眼睛在少年身上掃來掃去,面色微微古怪。
「你看我作甚?」
「沒啥,就是好奇你臉上貓爪印在哪兒。」
魏山扶臉色一黑。他想辯解兩句,自己提這話並不代表親身經歷過,他只是想告訴長孫蠻看任何東西都不能只看表面,更要注重其內心價值。
可惜外貌協會VVIP至尊會員並不想退會。
長孫蠻一拍大腿,驚呼自己發現了華點:「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臉皮太厚了!」
「……。」
如果上天能給魏山扶再來一次的機會,他一定會把隔壁太常卿家新下的狗崽抱過來送人。
趁倆人玩鬧不注意,雪球腦袋一探,小舌頭一卷一卷,使出餓虎撲食之力,風捲雲殘,沒一會兒就喝了大半。
魏山扶沒好氣拿走碗,「喝這麼多,三個時辰內可不能再餵了。」
雪球喵喵叫兩聲,又舔了舔奶漬,湖藍色的貓眼似乎盛滿了不滿。
長孫蠻撓撓它耳根,趴在案上咯咯直笑。
午時將過,陽光正是濃烈。窗欞灑落一片暖洋洋的光,在她發間跳躍,將那隻玉白耳尖曬得紅透了,清晰可見絲絲脈絡。
看她心情大好,魏山扶也輕輕笑起來。
半晌。
趴著的少女突然說了聲:「謝謝。」
「……嗯?」尚沒反應過來,魏山扶微愣。
「我說,謝謝你。」她抬起頭,眼裡闖進日輝,笑盈盈說著:「有它能陪著我,我想……這是這些年來我收到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