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應喏一聲,走在前頭為她開路。
那丫鬟倒也得用,路上遇到個把家裡的小廝家丁,就會提前把人支開,林錦儀倒也沒跟什麼外男打上照面。
兩人很快走到了花園,只要穿過花園,過去便是知雅苑了。
花園小路旁沒有樹木,少有遮擋,日頭更顯得毒辣。
林錦儀心急得不行,索性提了裙擺,小跑起來。
丫鬟嚇了一跳,忙道:「姑娘,您慢些慢些。」
林錦儀頭也不回,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你快跟上。我夏天曬不得日頭,曬傷了少不得脫層皮。咱們快些穿過這裡!」
丫鬟未在她跟前服侍過,但卻是個家生子,奇怪道:「姑娘何時曬脫過皮?您從前夏日裡不是最喜歡在荷塘里泛舟賞蓮的嗎?」
林錦儀只顧著往前跑,沒有顧得上回答,丫鬟便也只好亦步亦趨地跟上。
花園邊上的涼亭里,躲出來散酒氣的蕭潛正好將方才一番情景盡收眼底。
「夏天曬傷脫皮麼?」他吶吶地道。
守在一邊的王潼沒有聽清,忙上前道:「王爺,您說什麼?」
蕭潛沉思片刻,道:「王潼,你還記得咱們上個月處理的那樁奇聞麼?」
五月里,京郊出了一樁駭人聽聞的事。說是京郊一家獵戶,上山打獵的時候摔斷了腿,回去後看過大夫接了腿,發起高燒,昏迷不醒,後來更是幾乎沒了氣息。家裡人給他辦起喪事,喪服都穿在身上了,那獵戶卻忽然醒了。不止醒了,還說自己並非本朝之人,乃是生活在幾百年後的一個叫『中國』的國度的未來人,還大逆不道說什麼民主制度終將取代君主制度。
這詭異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就傳到了當今耳朵里。
青天白日的,死而復生已然是妖異之象,更別說那獵戶還妖言惑眾。當今聽說後便私下派了蕭潛秘密處決了一干人等。
這差事是王潼跟著蕭潛一起去辦的,他自然記得。
「王爺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蕭潛垂了垂眼,「或許是我多心了……你去徹查一下,去年年底至今忠勇侯府的二姑娘可曾出現過什麼異狀。」
王潼雖不明白他家王爺為何突然對侯府的二姑娘感了興趣,卻還是應下了,很快轉身去著人辦事。
*
林錦儀一路跑出了花園,頭上有了遮擋才停下腳步。
方才一時匆忙,她確實忘了,被曬脫了皮的不是林錦儀,而是岑錦。
從前的她皮嫩,每逢夏天別說外出,就是在窗邊上多坐一會兒,皮膚都會被曬紅。
眼下,她確實是沒有這種困擾了。
丫鬟也氣喘吁吁地跟了過來,緊張道:「姑娘可千萬別再跑了,仔細別摔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