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要不同意的話,我也沒辦法……」秦小豆不無嘆息,又一個生財機會被剝奪。
這時,邱銀秀跑出來大唱讚歌:「行!你說的,兩天一擔柴火,乾濕參半,燒不完的你留著,但是如果燒完了,嘿嘿,你也得再貼不上不是?」
這就是李釘後娘,是整個李家生意經打得最響亮的女人了,正用一種「跟我斗你還嫩著呢」的胸有成竹的表情挑釁她。
「行,就這麼辦!」就這樣,秦小豆每天就多了一門活計——打柴,給娘家打了十年柴火的秦小豆,對兩天一擔柴火這個指標,簡直不要樂得太清閒了。
事實也證明,李新梅和邱銀秀看到秦小豆盤下了自家豬欄後的一間小房子,一天送進去兩擔柴火的迷人速度,還堂而皇之地關上了鎖,心裡就特別不是滋味。
他們認為,這場生意虧了。
秦小豆打的柴火那叫一漂亮,都是些橙黃乾燥的松枝杉葉,一折嘎嘣脆,伸進灶膛立馬起火,兩三根柴火就把大鐵鍋燒得直冒青煙,一頓飯根本用不了半捆柴,還有她上天入地不知怎麼搞到的松毛、乾草,三兩天就把小房間給塞滿了!
意味著秦小豆可以賣柴火為生了。
「老頭子,你看隔壁小妖精開柴房門了,她要幹什麼呀?」邱銀秀扒拉開自家窗戶的玻璃紙,看到秦小豆天不亮就挑著一擔橙黃乾燥的柴火出門,然後及時地上了鎖。
「糟糕,今天逢集,秦小豆要賣柴火!」李新梅趕忙放下老花鏡,一骨碌從床上跳下來,剛好看到秦小豆勾唇輕笑的模樣,氣得臉色一青一白。
「賣柴火?柴房還沒填滿,她敢賣柴火?」邱銀秀覺得自己吃了一顆頑石,心裡墜墜的堵得慌。
「走,看看去!」李新梅一想到秦小豆敢跟他作對,把他的命令玩轉成了賣柴,心裡就老大不順,這個家還是他當家嗎?
夫妻二人穿著小棉衣,就跑出門去,趁著熹微的晨光,攔住了秦小豆的去路。
「秦小豆,你要偷柴火?」李新梅在出門前就找好了罪名,什麼屎盆子難看就怎麼往秦小豆頭上扣,這是多年村級幹部工作的本能反應。
可是他忘了,秦小豆也是在村級幹部家庭長大的,父親還是個會計。
「爸,你在說什麼呢?不是你倆說了嗎?這個柴房裡的柴火是我打的,都由我來管理,燒不完就挑去賣,對吧,我賣自己打的柴火,怎麼就成了賊???」秦小豆嘴皮子一如既往地利索。
李新梅早就想到了她會這麼說,他不準備走以理服人的道路,因為秦小豆嘴皮子利索、邏輯思維強悍,論耍嘴皮子他耍不過!
「呵呵,誰說裡面的柴火是你打的?你有證據嗎?」李新梅橫眉豎眼,一副拿到了賊人的樣子,讓一邊的邱銀秀很滿意,要的就是這樣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的丈夫!
「爸,你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吧?誰說裡面的柴火不是我打的?門鎖都是我裝的好嗎?」秦小豆感到隱隱不妥,今天的李新梅不按常理出牌,是打算唱個竇娥冤。
污衊秦小豆偷家裡的柴火去賣,貪污掉公帳,傳出去秦小豆還要做人嗎?
「那鎖是你裝的?我就說嘛,好好的柴房,咱們每天進進出出的地方怎麼突然多了一把鎖!原來是你,居心叵測要偷柴火,秦小豆,你太令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