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只剩下方澈和樓桁兩人。
風從兩人之間席捲著碎雪而過,方澈只穿了一件毛衣就被拉出來了,他凍得直發抖,雙手還被狼狽地捆在一起。
難堪至極。
方澈猛地打了個噴嚏,隨後肩膀一沉,身上被溫熱包裹,低頭看去,是樓桁身上的外套,上面帶著一點菸味,不知是從哪裡沾染來的。
「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樓桁比剛才冷靜了許多,卻還是壓不住火氣,「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找到你?」
方澈看著自己手腕被勒紫的邊緣,指尖扣弄掌心,「有的,我想問……那天哥你一個人去哪裡了。」
「我……」樓桁正欲回答,瞬間反應過來方澈話里的意思,眯了眯眼,「你還在懷疑我是兇手。」
寒意從腳底一點點升上來,樓桁熬了五天,看到方澈安全那一刻他的心反反覆覆墜入谷底升入雲端,此刻被反覆煎炸,再如何鐵石心腸的他,也猩紅了眼。
「方澈,從始至終,你根本就是個沒有心的人。」樓桁沙啞開口,那些情緒散在風裡。
方澈這才抬頭,樓桁卻已經轉過身去,只剩下一個背影。
他的腦子相對於樓桁一定是小的,邏輯能力和分析能力都比不上對方,聽到樓桁這樣說,還不等樓桁如何,他就先哭了。
「不是的,哥……」方澈小聲抽噎,那些疼痛和委屈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聽到你的任何聲音。」
方澈點了點頭,咬著唇無聲哭得很兇。
這幾天的猜忌和肆意生長無法抑制的思念都在反覆折磨著他。
這份沉默一直到衛隊的其他人回來才被打破。
周星很有眼力見地掃了方澈兩眼,最後走到樓桁身邊:
「樓隊,事情都解決了,習厚現在有專人負責,局長說樓隊要是想了解情況,明天下午過來。」
「嗯,今天就到這兒,上車吧。」樓桁面露疲憊,在周星要開駕駛座的車門前攔住了他,「我來開。」
周星沒有推脫,為了方澈一個人衛隊連熬五天,他也已經快到極限了。
方澈抽抽搭搭不敢吱聲,兩隻手綁在一起不方便打開車門,他沒敢坐前面,躡手躡腳試圖打開後車門,卻因為被皮帶綁著,極其費力。
前面正要上車的周星於心不忍,方澈這幾天已經瘦得就剩骨頭了,在寒風中瑟縮著抽噎,手都凍紅了,他正欲幫著拉一下車門,被樓桁打斷了。
「不用管他,上不來就讓他跟在後面跑。」樓桁冷淡說完,坐上了駕駛座,看都沒再看方澈一眼。
方澈一聽這話,心裡更是酸澀,他強忍著崩潰的淚意費力打開後面的車門坐了進去,一路上傷口疼得渾身冷汗愣是一聲也沒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