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愛梨仍怔然地注視著赭發青年低頭為她包紮的動作。他的手法很嫻熟,像是過去早已處理過很多次傷勢的模樣,從中絲毫看不出多少生澀。
按理說,以他這種有強大異能傍身的類型,基本沒有什麼人能夠真正地傷害到他。
可偏偏這位年輕的黑手黨越是表現得強大,就越是容易在某些意想不到的時刻受到重創,每一次都嚴重得幾乎讓他在生與死的邊緣行走。或許正是因為這些諸多傷勢積攢起來的經歷,才成為奠定他今日強大的基石吧。
愛梨習慣從一個細節看見隱藏在背後的很多東西,也因此覺得,這個分明看起來很強大的男人,同時卻又有著極易受傷的一面,既因為被他保護而感到安心之余、又莫名地感覺對方很是惹她憐愛。
他根本不怕自己受傷,他害怕的也許只是身邊的人會因為自己受到傷害。
這麼好的中也先生,又怎麼可能不讓她為之感到迷戀呢?
「這樣啊……」冷不丁發話的愛梨像是想到了什麼,再次眉開眼笑地重複道,「原來是這樣啊,我知道了!」
這番意味不明的發言果然吊起了中原中也的胃口:「……什麼?」
「就是中也先生同樣很喜歡我、也很重視我這件事啊~」愛梨此刻就像是無憂無慮的快樂小豬一樣,得意忘形地拿出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丁丁丁點的分量,「就連這——麼一點點的傷都不希望看到我身上出現呢~」
雖然她比誰都清楚,其實她手上這種傷用魔術很快就能治好,但為了中也先生的心理健康著想,這種事還是不要在這種時候告訴他了吧。
原本過於壓抑而宛如凝固住的空氣,就這麼被無語融化了。
中原中也:「……」
真是的,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啊。
然而那幾乎繃直成一條直線的唇角卻下意識地向上翹了翹,怎麼按也按不回原來冷酷的大人Style。
他也懶得解釋太多,重新聚精會神打量起了周圍這片將他們二人困住的空間。
「這裡可沒有什麼後悔路可走,不過既然你人都已經跳進來了,我就不會讓你永遠被困死在這裡——哪怕是賭上我這條命。」
愛梨盯著他的後背嘀咕了句:「……口是心非的中也先生。」
什麼嘛,還說不會感激她,這不已經連命賭上都要幫她出去了嗎?
怕是下一秒天塌下來中也先生那張嘴都能頂著,這人太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