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位以啃桌子來發泄幽怨的繃帶精發表回應, 旁邊萬事以師長為先的芥川龍之介便當仁不讓地說:「人虎, 你未免太斤斤計較了。別說是一張桌子,即便是十張桌子在下也能幫太宰先生償還,任他想啃多少張都無妨!」
中島敦:「……」
所以你完全不認為太宰先生啃桌子這件事從根本上就有問題嗎?是這樣嗎?!
難得以沙灘度假風形象登場的國木田獨步注意到自己的搭檔又在那邊發神經, 不由皺眉問道:「……這傢伙又是怎麼了?」
對此心知肚明的中島敦只得乾笑著敷衍了過去:「啊哈哈……哈哈……我想太宰先生可能……是對人生稍微產生了那麼一點心理落差吧……」
「呵呵,萬一最後賠不出錢, 就給店家留下一個兩個器官來抵押好了, 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佩戴蝴蝶髮飾的女醫師此刻漫不經心地輕呵出聲,將現實主義者特有的冷酷一面展現得徹底。
只是她說話的同時腿邊不要亂動就好了,因為那條腿在觸碰到了擺放在她身旁那件鼓鼓囊囊的黑色隨身包後, 拉鏈細齒掀開, 清楚露出了囤放在裡面的那把兇殘柴刀。
柴刀的刃面錚亮, 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流光。
同為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們見狀都忍不住渾身抖了一下,不敢去想像她口中說的用來抵押的那『一個兩個器官』究竟會是用誰的屍體來取材。
「中也先生, 我去那邊拿下飲料!」
玩得稍微感覺到有些口渴,愛梨跟旁邊的赭發青年說了一聲後就按著桌子起身走向了吧檯。
恰好這時有一組客人從民宿門口進來了,門廊上發出一連串略微沾染著泥濘與潮濕的混亂腳步聲,浸濕了木質地板表面年邁的稀疏樹紋。
按理說這個時間還願意來冒雨投宿的人幾乎沒有,好奇的心態使愛梨忍不住往民宿門口的方向望了過去。
匆忙進來躲雨的好像是特地出門來海水浴場遊玩的一家人,有一對恩愛非常的父母,還攜帶著一男兩女三個孩子,更奇怪的是,其中一個銀髮女孩身上還穿著一件明顯帶有宗教特征的修女服,與這個普通家庭的形象格格不入。
「倒霉,倒霉死了!本來還以為暑假能難得離開那個學園都市,跑到海邊來玩耍的,結果車子剛開到附近就下起了大雨,最近的天氣預報未免也太不准了吧!」
為首年紀最大的那個男孩留著黑色的刺蝟頭,在父母身邊一臉鬱悶地抱怨道。不知為何,在場一家人中就只有他的衣服是全身濕透的,就像是連外面的雨水都主動往他身上刮一樣,制服襯衫衣角不斷嘀嗒著往下淌水,搞得一身狼狽。
「沒辦法,來都來了,說不定下午就放晴了呢?」那一家人里的爸爸無奈地跟兒子如此說道,然後便拉著行李箱想要來到前台登記入住信息。
可惜他們一家似乎來得並不是時候,老闆娘只能遺憾地告訴他事實:「不好意思客人,我們的店從昨天起就已經住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