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梨也知道中也先生此刻驚詫的心情,只好耐心地為他說起了過去那些早已被塵封的往事。
「雖然同屬於魔術師的陣營,但魔術師的世界裡其實也並不是非黑即白、和諧友好的,至少教會與時鐘塔這邊的勢力一向都不太對付。」
兩人腳步並排朝走廊的方向移動,配合少女輕柔澄澈的嗓音敘說,營造出了一種恬淡閒適的午後寬鬆氛圍。
「這裡指的『教會』,並非大眾認知里通常意義上的宗教,而是存在於普世宗教背後、主要目的為「狩獵異端」的團體。裡面的人基本都是些神的擁躉,為了守護神的意志,每一名教會的戰力都不惜鍛鍊到超乎常識的境地。」
「他們啊,用個比喻來形容,大概就是專門負責清剿那些窮兇惡極的『同類(魔術師)』的清道夫吧。」
慢步行走途中,愛梨的指尖不經意地撫摸過擺放在過道花瓶里的孔雀草,熏紫色的細齒花瓣在輕微的觸碰之下不小心地遺落了一片,跌墜在了木製的高腳茶几上。
愛梨將那片花瓣撿拾了起來,亦如在對此做著最基礎的清除工作。
「而我過去所進修的時鐘塔這個組織,該怎麼說呢……風氣大概比較『功利』吧?時鐘塔作為培養新一代魔術師的搖籃,每個人都擁有著可以為了鑽研精進而不擇手段的意志,不像教會那些修士們一樣還遵循著老一套的死板觀念,由於雙方看待神秘現象的態度不同,時鐘塔和教會之間不時還會發生一些衝突和摩擦。」
聯想到兩邊勢同水火,連彼此名字都不願稱呼的相看兩厭的景象,愛梨就忍不住感到滑稽,進而輕輕一笑。
「神裂正是如今英國第零聖堂區·必要之惡教會所屬的魔術師之一,我十歲的時候,神裂在教會中剛好接收到要清除我的命令,於是便千里迢迢前來將我暗殺了。」
說到這裡,愛梨不由簡短地『唔』了一聲:「不過看我現在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裡就意味著,那場暗殺最終註定沒能成功就是了。」
簡單的三言兩語,卻充斥著太多外人所看不見的血腥與刀光幻影。
「……為什麼?」
中原中也冷不丁地說,他不能理解為什麼她就必須要被一些人『清除』掉,平靜的語氣底下已飽蘸了遏怒的情緒,「教會那幫人憑什麼要暗殺你?」
愛梨嘆息了一聲:「我前面也說過了吧?教會的那些人都是神的擁躉啊,他們貫徹的信念只有一個:就是守護神的意志,捍衛神的權柄。」
提及這句的時候,櫻發少女唇角漾出的笑靨竟忽而異常燦爛,偏斜落入的光線照到她那張精緻的臉頰上時,就像是目睹萬花筒內轉動的圖案般展現出極致的絢爛華麗,讓人無端產生出了一種繚亂的暈眩感。
「而我的存在,即是一道觸犯了神的禁忌。在教會那些人的眼中,就相當於是一種罪人違犯了教典的『污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