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一跺腳,「你不會給忘了吧,上次你答應做得了送到我家去的。」
清言笑著用抱歉的語氣道:「這話我記的,可這行的規矩都是先付定金為準,這些天我翻遍了鋪子裡的帳,一直沒看見你的定金,以為你又不要了呢!」
陳玉臉色先是意外,繼而迅速難看下來,一甩手道:「都是鄰居,用得著這樣斤斤計較嗎!」
清言用手指捏了捏自己身上的夾襖,「我是不得不計較啊,畢竟這全部家當都穿身上了,得賺銅板吃飯呀。」
陳玉被自己諷刺人家的話噎了回去,他平時占個便宜什麼的,別人都念在本村人面子上得過且過了,哪碰見過這麼牙尖嘴利的,登時竟不知道反駁什麼好了,咬牙道:「我不跟你說了,等你家當家的回來再說!」
清言不急也不惱,嘴角還帶笑意,「他回不回的,糧食也都得用銅板買,難不成天天靠人家不要的餿飯度日啊!」
陳玉的臉頓時一陣青白,氣得又是一跺腳,轉身
就往院門外走。
等走到門口外一處積雪邊緣,還差點摔了個跟頭。
清言遠遠望著,沒有幸災樂禍,只是去拿了搭在柵欄上的大掃帚,去門口把那堆雪掃了。
耳朵里聽見隔壁院子陳玉的腳步聲進了家門,砰一聲摔了門。
眼看著這邊鄰居關係沒法處了,清言也沒覺得怎樣。
他聽李嬸說過,陳玉送那飯根本不像樣,邱鶴年不計較,拿去餵了獵戶家的大狼狗。也沒要錢,給他家白打過把鐵鍬,還打過一個炒菜的大勺子,就算不算人工,光是材料也不便宜。
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占便宜沒夠是病,清言覺得,自己這是藥到病除,至少以後對方不會在自己面前犯病了。
回屋以後,清言把雙手貼在火牆上暖了暖,剛才出去得急,沒來得及戴手套,手指凍通紅。
他的手比大部分男人的手都小,幾乎跟女孩子差不多,手掌小,手指長,指腹倒是鼓鼓的軟軟的,本來養得白嫩嫩的,但穿到這裡後天天做活粗糙了點,清言有點小在意,但他又不可能把家裡活計都交給邱鶴年做,就算人家願意,他自己也不願意白吃飯。
手緩過來了,他就換下身上的衣服,洗了手去廚房忙活。
明天一早他們就要上山了,至少得住上三天,聽邱鶴年說,山上有住的屋子,那是村里劉獵戶在上面蓋的,挺簡陋,但該有的都有,睡覺做飯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