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僱工也紛紛學他的樣子為自己辯解,只有那最年輕的僱工,眼神遊離,臉色驚惶,誰說話稍微大聲一些,他就嚇得肩膀一縮,心神不定的樣子,那幾人都說完了,他就跟著磕磕絆絆道:「我……我沒偷……偷錢,你們也可以去去鄰村打聽,我我平時去鎮上做零工的,農忙時做僱工,從沒偷過主家錢。」
「我是在鎮上的酒館找到你的,你從柳西村出來就去喝酒了嗎?」邱鶴年突然問道。
這年輕僱工不敢抬眼看他,只垂著眼點了點頭。
邱鶴年又問:「其他三人都回了家,你為什麼不回去?」
這人囁嚅著:「他們都有媳婦,我沒有,我……我本來想去鎮上的梅花館,我看中那妓子要二兩銀,沒捨得錢,就去喝了酒,」說到這裡,他一咬牙,抬頭道,「狎妓和喝酒都不算作奸犯科,你們憑什麼把我抓來,我要回家去!」
說著,他竟抬腿就要走了。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快速沖了過來,緊接著那已經走到門口的年輕僱工「啊」的一聲,就被踹倒在地。
邱鶴年收回腿,彎腰在這人外衫衣襟處一扯,外衫就裂開了,他肚腹處竟藏了個布包,他探手將這布包取出,地上這年輕僱工忍著疼,起身就要搶回來,被邱鶴年躲了開。
這布包很輕,不似銀錢,邱鶴年有些疑惑。抖開來後,裡面的東西掉了半拉出來,他微微一怔,旁邊眾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大部分人甚至都沒看清布包里的東西,邱鶴年已將那布包團在手裡緊緊握住,之後一腳接一腳狠狠地往地上那人身上踹去,只把這年輕僱工踹得不停慘叫。
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距離最近的劉發,顯然看清了那布包里的東西,他也是愣了一下,繼而看邱鶴年的反應,好像明白了什麼,連忙阻攔,道:「你冷靜,他是該打,可把人打死了要償命的!」
其他人這時也才緩過神來,忙過去制止,但邱鶴年力氣極大,竟硬生生拖著這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往前,又踹了地上那年輕僱工好幾腳,直到清言擠到他面前抱住他,滿面驚慌擔心地仰頭看著他,邱鶴年才喘著粗氣、赤紅著眼睛停下來。
劉發去和村長悄悄說了幾句話,村長一下子露出明了的神情,他開口道:「其他人都先出去,我和鶴年有話說,還有劉發,你也留下。」
眾人包括其他三名被這陣勢嚇得不敢吭聲的僱工都出去了,清言安撫地捏了捏邱鶴年手腕,對方沖他淺淺笑了一下,清言這才放心地也出去了。
清言一走,邱鶴年的臉就沉了下來。
屋子就剩下他們三人和地上痛呼不止的那年輕僱工,裡面說話聲音很低,完全聽不清,只偶爾聽見好像又有幾聲慘叫聲傳出來。
清言在外面焦急等待時,想起剛才抱住邱鶴年時,手指觸摸到他手心裡緊握的東西,涼涼的滑滑的,好像是一塊布料,觸感有些熟悉,又一時想不起是什麼。
直到晚飯時間都過了,那屋子的門才總算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