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無聲無息地悄悄往窗邊的位置挪了挪,又和身邊的人空出了巴掌寬的空檔來。
就在他暗自舒了口氣時,放在身側的手,卻被突地抓住了。
溫熱的大手將他的整隻手裹在了掌心裡,粗糙而乾燥。
清言的身體幾不可見地輕輕一顫,就這樣被握了一陣後,他動作很輕卻很執著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然後,輕咳了一聲,有些刻意地用那隻手掀開窗簾,又往窗外看去。
身邊的男人側著頭看了他一陣,放在兩人之間的手也收了回去,放在了膝上。
一路無話。
柳林鎮離柳西村並不遠,乘馬車也就一炷香多的工夫就到了。
兩人在家門口下了車,邱鶴年背著行李,拎著那袋子餅子,抬頭打量闊別多月的家,在心中細數著有什麼變化。
清言找出鑰匙開了門,兩人進了院子。
二喜警覺地豎起耳朵往這邊看來,待看到邱鶴年時,它明顯是認了一陣,之後,一下子起了身,尾巴風車一樣搖擺,興奮地朝他跑了過來。
邱鶴年抬手在它頭上揉了揉,二喜便高興地在他周圍直蹦躂,把院子裡的灰都帶起來了,他不由得笑了一下。
逗完二喜,抬頭看時,正好與清言研究什麼似的眼神碰上,在發現自己被發現了,清言倏地收回了目光,快走了幾步,去把屋門打開了。
邱鶴年無奈笑了笑,跟在他身後進了屋。
兩人中午都吃過了,這會還不餓。
邱鶴年趕路回來,風塵僕僕的,就燒上水準備洗澡。
他本打算還像往常一樣,讓清言先洗,但清言看了看他,說:「我昨天剛洗過,今天就不洗了。」
邱鶴年也沒勉強他,便將浴桶刷了搬進屋裡。
兩人一起把熱水涼水都倒進去,調好溫度了,邱鶴年才要脫掉外袍,清言已經開了門,急匆匆說了句:「屋裡冷,我去替你多燒些柴去。」說著就出了屋。
門板被哐一聲關上了,邱鶴年手裡抓著外袍的衣襟,望著門板的方向,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清言一個人在外屋,懷裡抱著阿妙,坐在爐灶旁邊,手上機械地往爐膛里塞著柴火,隔著門板,好像能聽到隱隱約約的水聲。
「喵嗚。」
阿妙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出來了,圍在他身邊蹭來蹭去。
清言把它抱進懷裡,用臉頰蹭著乖巧的小狸花,聽著它喉嚨里的呼嚕聲,發起了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