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的衣裳被冷汗塌濕了。
醒了以後他保持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都竭力保持均勻。清言不想吵醒身邊熟睡的邱鶴年,他知道,這些天對方就算睡著了也隨時注意著自己,根本沒睡過幾個好覺。
他也不敢閉上眼睛,只要閉上,夢裡剛剛看到的場景就會又一次迴蕩在他眼前。
那是邱鶴年被斬首的場景。
……
那時候,原主與楊懷在縣城集市上相遇,兩人一見面就看對了眼。
原主不是沒心眼兒的,與楊懷私下裡見了幾次,都沒讓對方徹底得手,在把人吊到極限時,才提出了幫自己擺脫現在婚姻的要求。
那鐵匠娶他花了不少銀錢,他本認為對方肯定不會輕易放他走,便想讓楊懷把錢加倍還了。
但楊懷那時早就害死過幾人了,不把人命放在眼裡,說既然要做就做到永絕後患,把人想辦法弄死了最好。
原主知道那鐵匠不是蠢的,自己跟楊懷私通的事,對方似乎有所察覺,便一咬牙同意了。
恰逢那時都在傳北方的戰事又要起來了,荒狼又在邊境處頻繁活動。
楊懷在縣衙里有人,便假造了文書,徵用那鐵匠鋪製造兵器。
邱鶴年接到文書後並沒懷疑,當天就開始根據文書上的要求做長矛和盔甲。
就在第一批長矛打好的當天,一群衙役沖了進來,以私造兵器為由抓了他。
這是死罪。
行刑的當天,原主沒去,那時,他按照承諾終於讓楊懷得了手。
自那以後,不需要避著誰了,原主住進了楊家,楊懷不是個專一的,他也並不在意。
反倒日日往楊家的店鋪里跑,跟著學算帳,跟著學進貨賣貨。
楊懷一回家,他就又是哭又是鬧他在外面亂來,可人一走,眼淚一抹,他還是出去學生意。
原主從來就沒真的看上過楊懷,對方不過是他跳出過去的跳板罷了。
等過了兩年,原主在楊家竟有了些地位,楊懷把一部分生意交給他管,他也是做的有聲有色。
只是,這楊懷也不是傻的,生意給他管得,一張床也躺得,錢卻是把得牢牢的,只把他當家裡普通管事的用,大錢眼前過,卻根本落不到他手。
原主發現這樣不行,自己永遠是給別人做嫁衣裳,這才動了心思,在一筆生意里私藏了一筆。
他做得巧妙,別人輕易發現不了。
等過陣子他再撈一筆,就能脫離楊家,高飛遠走了。
但楊懷陰差陽錯查帳時竟給發現了,當他明白這哥兒根本就是在利用他時,立刻惱羞成怒,將人打暈了送到了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