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硯眯了眯眼:「其實我記得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爸媽吵架的時候,我聽到過一些,我媽是遠嫁,當初跟我爸結婚的時候,外公並不同意,所以結婚之後就斷了關係,至於我爸……那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從小也沒見過爺爺奶奶。」
說著,他像是嘲笑一般自言自語道:「事實證明,一段婚姻有沒有父母的祝福真的很重要,我媽就是個傻子,跑到這麼遠來,嫁了個不負責任的男人,還將自己搞成抑鬱症,不得善終,連個體面的葬禮都沒有。」
褚行舟握住了他的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慰都是最無力的,這些事情是已經發生過的,那些痛苦和磨難也都真實存在過,並不會因為時間的過去而消失。
別人口中隻言片語的安慰,全都是蒼白的。
戚硯:「你在心疼我嗎?倒也不用,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褚行舟將他的手握緊了:「那後來呢?」
戚硯:「後來,我被帶進了一個好像永遠都走不出去的地方。」
「那地方應該是個小島,溫度不高,很是涼快,一年四季都是一個模樣,我只能透過一道牆看到牆外的大樹,剩下的時間就是在這間屋子裡學習,認字,還有……被注射各種各樣的東西。」
褚行舟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戚硯揮了揮手中的圖騰:「這個,就是院牆上印著的圖案,什麼地方有個彎鉤,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褚行舟:「CR實驗室。」
戚硯:「我那時候並不知道實驗室的名字,說真的,這個名字也是跟你到雲城查案之後,才知道的,我們那個時候管控的很嚴,除了房間和那間院子,根本哪裡都去不了,我隔壁當時還有不少人,不過後來就越來越少,再後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褚行舟猜想過戚硯的過往,也知道他身上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可從來沒想過,這個看起來纖細瘦弱,不過才二十出頭的青年,是這麼長大的。
那個時候,戚硯該有多疼。
戚硯抬眸看見褚行舟的表情,哎呀了一聲:「喂喂喂,褚行舟,你眼睛怎麼紅了。」
褚行舟眨了眨眼睛,抬手將人抱住,將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並不願意讓戚硯看到他現在這個表情。
那不僅僅是心疼和難過,而是潛藏著想要毀天滅地的殺意。
他突然就有些後悔,那天在特殊監獄裡對董遵過於溫柔了。
褚行舟聲音很是平穩:「再後來呢,我看過你的檔案,你的生平記錄很完善,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戚硯:「他們要將我放入社會,當然會偽造出一份完整的學歷,不過大學是我自己上的,這個千真萬確。」
褚行舟將人拉開,皺著眉:「放入社會,他們想讓你幹什麼,現在還在威脅你?你的身份和異能到底還有誰知道?」